第十九话

第一卷

妳们一定很担心吧?

对不起。

我的确搭了会经过S市的电车,也的确只买到S市的车票,但要下车的时候,脑子里明明叫着:喂,站起来呀!身体却完全没有任何动,或许只是因为疲劳过度吧。不过最后竟一路坐到那列往日本海方向特快车的终点站。天色都暗了,所以那天只好就近住在车站前的饭店。


我一直把自己的整份文稿当成一个整体的生命,所以这次被搞得乱七八糟,就像器官移植似地只有部分堪,感觉简直像精神上的强暴。即使参加编辑会议,我又有什么能耐守护我那份重要的文稿呢?我被迫尝到屈辱和无力的绝望感。

后来我又到神崎信里提到的库德族,我我当时完全体会不出库德族因自身存在被蹂躏而受到的痛苦,而现在恐怕多半也体会不出来,莫非神崎体会到了吗?


早上等车站尖峰时刻的喧嚷告一段落后,我出了旅馆再度前往车站,却起以前曾经来过这个车站。是的,为捻线绸来过。那是小时候,父亲一次带我去采购捻线绸的旅行,我们就是从这里继续搭电车到天蚕丝之村的。这次书里没介绍这地方,因为说到天蚕丝还有织法更正统的地方,所以就没选这儿。

在考虑上哪儿去的时候,最后还是决定到捻线绸的小村落去。或许我这个人天生忧愁惯了,或许是因为那地方和这回的书无关才去的。

边询问车站人员边转乘电车,搭上单线电车,才辗转抵达模糊记忆中的那个村落,那时初夏的太阳正强烈地照在寥落的剪票口,我瞬间吓得几乎不敢走出去。

说到马路,总共也只有车站前面那条横向路。记得应该是往右边,这里该转弯,然后朝着山麓前进,沿着山麓应该有条闪闪发光、清澈见底的水渠,水渠的尽头就是村落。一进到村落,应该就会听到此起彼落的织布声……

村落还在,不过织布声已经不在了。

当我站在村子正中央、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面前的屋子走出一位阿姨,笑咪咪地似乎等着我问话。大概是有陌生人出现,知其来历,或者以为我迷路了,好心帮我吧。我也不假思索地告诉她:其实自己小时候曾和父亲一来这儿采买过捻线绸,这次正好到附近来,心生怀念,就顺路过来看看。啊,这吗?那一定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现在几乎没有人在织了,除了我家奶奶。对呀,以前那商人会来喔,到了现在,年轻人都不在家,没人愿意织布了……也越来越少人到山里去采蚕茧了。您说山里,是那座山吗?我指着就在旁边的山问。是呀,那后面连绵的山里,到现在晚上都还有天蚕蛾(注131)飞到这里来哦……(内容加载失败!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