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暴风大妖涡（Charybdis）

战争即将打。

地点在通往矮人王国的街上。连接武装大国德瓦岗与魔国联邦首都的中间地带，邻近目前整好的路尽头。

我去那里跟正在拓宽路的盖德等人会合，静待时机到来。

暴风大妖涡差不多快来了。

我要培斯塔帮忙联络盖札王，跟他说明情况。都还没提到盟约，盖札王就答应派骑士团过来。

「哼。师弟有麻烦，我当然要帮忙啊！」

当时盖札王这么回我。

这个人就那么跟我当同门师兄弟？矮人王国对此没意见吗？我心里这么，但他都说要帮我了，还有什么好抱怨。

紧急整装的百名骑兵已经出动，准备从暴风大妖涡背后进攻。按计划要跟我们联手，前后夹击敌人，这次似乎会让他们出很多力。

其余四百骑正在做准备，计划于一波讨伐战失败时衔接。

这次的战若能成功固然是喜事一桩，但我们不得不为败仗做打算。盖札王并不昏庸，打算趁一轮战收集情报吧。

在我看来，我们打算趁这次打倒它、永除后患，所以没问题。不担心后续事宜，反倒能够很安心。

接下来只要等待点燃战火的那一刻。

利等待的空档，德蕾妮小姐过来找我们并解说暴风大妖涡。

我们只知这魔物强得不像话，听完觉得它更难搞了。不夸张，实力的确等同魔王。

它是灾厄级魔物，并不代表危险程度只到灾厄级。费兹之前说的似乎不假，暴风大妖涡相当于灾祸级。

那干嘛不直接叫灾祸级就好了？其实里头大有文章。

一般而言，灾祸级泛指魔王，非魔王的暴风大妖涡并不适。

那么，暴风大妖涡为何没被当成魔王看待？

理由很简单，暴风大妖涡这魔物只知乱。不会聚集势力，不会企图消灭人类，行动上毫无智慧可言。应该说，大家认为它不具思考能力。该魔物非常棘手，但这点让它不如魔王。

再者，这个暴风大妖涡好像是精神生命体。就算体毁灭，它仍会从某处弄到新的体，重新复活过来。这模式似曾相识。

对了，怎么看都跟维尔德拉的特很像。

「这个暴风大妖涡诞生于远古时代，一再死亡、重生。是凶残的天空支配者。说它是森林支配者兼守护者『暴风龙』维尔德拉大人之子也不为过──」

啊？刚才德蕾妮小姐好像说到很重要的点？

来自维尔德拉？难说，真的被我猜中了？

「等等。妳刚才说维尔德拉之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赶紧问个明白，结果德蕾妮从容不迫地解说：「维尔德拉大人流出一些魔素，暴风大妖涡就是来自那些魔素块的魔物。」

也就是说，它跟我一。套句人类语，就好比我的兄弟吧。

这一，暴风大妖涡朝这里笔直前进的理由就说得通了。换句话说，它的目标是我，跟维尔德拉有关的我。

或许它已经发现维尔德拉「在」我体内……

搞不好是我太多，话虽如此，凡事小心为妙。

听完德蕾妮小姐的说明，我们再次确认战计划。

综观暴风大妖涡的能力，大伙儿要小心固有能力「魔力妨碍」。受这个能力影响，以暴风大妖涡为起点，半径三百公尺内的魔素流动将陷入混乱状态。暴风大妖涡会利强大的魔力干涉四周魔素。

「就连我的风系高阶魔法都伤不了暴风大妖涡。受『魔力妨碍』影响，魔法效果可能因而降低。最棘手的莫过于这个，它能让飞行魔法失效。一旦试图接近它，魔法效果就会消失，人将会坠落。高空战的优势荡然无存，是非常难缠的对手。」

以上是曾跟暴风大妖涡手过的德蕾妮小姐的感。

正因如此，我们才得准备不仰赖魔法的飞空战力。

他们的确有翅膀没错，但会不会步上魔法的后尘失去？

《答。飞行原理不同。天马及龙人族，这类魔物的翅膀能驾驭重力。借此让自己身轻如燕，改变力量的流向，致生推进力。此飞行方式无关魔素有无。》

对于我的疑问，「大贤者」迅速应答。

这么说，我的翅膀也不受影响。仔细，光靠这的翅膀就能飞其实挺不可思议的。我并非靠肌力量飞翔。

也是，飞的时候不大力拍翅，我现在才到这问题。

说到这，有件事令我在意。

「原来如此，飞行魔法是利魔素形成反力。以此类推，红丸他们的『飞空法』不就没了？」

「飞空法」是一「气斗法」，此技艺得运妖气。循类似的原理，弄出跟飞行魔法一的效果，不过，既然原理相似，应该就会受「魔力妨碍」影响。

我根据刚才偷偷得到的知识找德蕾妮小姐请益，结果……

「这个嘛，您猜得没错。不愧是利姆路大人。」

虽然被人称赞，这回答却让人心不起来。

「啧，不会吧。好难缠的家伙。这听起来，很难大范围攻击烧死它……」

「是啊，哥哥。魔素当媒介的攻击不管，我们的攻击手段就不多了。」

跟我不同，红丸他们始积极检讨战策略。

这时碰巧有插曲发生。

「呵呵呵。你们是不是忘记什么重要的事了？可别说你们忘记我是谁了！不过是只大鱼，根本没我厉害。看我三两下摆平它！」

蜜莉姆不知什么时候跑去换战斗服穿上，挺起那对迷你奶，嘴里说得大言不惭。

原来还有这招！我当下正拿那句话搭顺风车──

结果车还没搭到，紫苑就擅自跳出来拒绝：「那可不行。利姆路大人会很困扰。因为这是本镇自己的问题。」

为何，为什么我会困扰？才刚到这，朱菜就跟着接话：「对啊。什么事都可以麻烦朋友，这法是错的。等利姆路大人真的山穷水尽，到时再请妳出手助一臂之力。」

是说，我现在就困扰到不行啊……

那是我真真正正的心里话，但现在怎么说得出口。其他人也点点头，大家大概靠自己的力量保护这座城镇吧。处在这氛围下，我哪能跑一拜托蜜莉姆帮忙。

「哈、哈哈。对啊，蜜莉姆。没关系，妳要对我有信心。」

如此这般，我哭无泪地拒绝她。

连我本人都对自己没信心，居然能说出这话，真是够了，以上是我闷在心里的秘密。

「你、你说什么？好不容易有我大显身手的机会耶……」

蜜莉姆一颗头失望地垂下。

她特地换装外加干劲十足，必遭人拒绝的打击不轻。

还泫然泣的表情偷瞄我，但这看我也没。毕竟我个人也感到相当惋惜。

总之差不多是这感觉，我们果然还是得亲自出马对付暴风大妖涡。

＊

后来我们继续讨论，问题在于它的跟班泳空巨鲨也具备固有能力「魔力妨碍」。

远距离攻击大多不管，要接近又躲不过飞行妨碍，问题就摆在眼前，我们能来打倒暴风大妖涡跟泳空巨鲨的手段少之又少。

最后，大伙儿决定先打再说。在这一个劲儿地讨论也没结果，先拿可能有效的攻击试打就对了。

在我们为上述事项伤神时，我的「魔力感知」感应到十四只魔物正往这靠近。很快地，它们来到可以直接眼辨识的地方。

就算从远方观看，那异的姿态仍旧充满震撼。

身长超过二十公尺的巨鲨在空中悠游。体表被坚硬的龙鳞护住，半吊子的攻击肯定不管。模很像鲨鱼，却是本质完全不同的怪物。

而在那群魔物里，有更诡异、更引人注目的怪物。

那是只有十三只鲨鱼跟随的巨大单眼龙。

它特别大只，大到巨鲨都像小不点。两相比较，大概有巨鲨的三倍多。身长傲视群雄，全长超过五十公尺。

头形像鲨鱼一尖，下方长着大大的眼珠。上半部如硬角般坚固，看起来足以贯穿、粉碎岩石等物。

手脚有如装饰品，形状跟鲨鱼身上长的东西一模一。不过，它背上长着一大一小两对翅膀，跟维尔德拉的翅膀很像。

暴风大妖涡，这魔物散发诡异的感。

战争即将揭幕。

天翔骑士团正赶往此地。

德蕾妮小姐的妹妹德莉丝过去迎接，对他们施元素魔法「风之护壁」和军团魔法「行军加速」，提升天马的飞翔速度。

他们透过「思念网」告知，说会来得比预定时间早。

我军打算先跟敌兵手。要是天翔骑士团来这打大混战，我们就不能使大规模魔法。所以，我方准备一接触就出手。

「看招！『黑焰狱』！」

红丸先发制人，选择最大最强的广域烧融攻击。一碰面就放大绝招，这也算一浪漫吧……

可能是我在无聊事的关系，被关进半径一百公尺黑色半球体的就只有暴风大妖涡和巨鲨一只。

不，仔细──是它们太大。所谓五十公尺巨躯，看起来好像在附近游动，其实离我们有一大段距离。直径两百公尺不小，对敌人的巨躯来说却只是一小圈。

就这，结果……

「不会吧！这一击火力全耶……」

我听到红丸在碎碎念发牢。

暴风大妖涡依然在那游得怡然自得。

跟它一起的巨鲨被烧掉一大半身体还向下掉，该烧的暴风大妖涡却安然无恙。包裹全身的鳞皮一一落再长出新的，我们对它造成的伤害仅止于此。那巨大身躯具备防御力、固有能力「魔法妨碍」具魔法抗，成功抵抗「黑焰狱」。

不对，连巨鲨都免于被烧个精光，可见固有能力「魔力妨碍」的效能非同小可。

我们早就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没受什么打击，只不过，再次体认对手真的很难缠。话虽如此，我方并未慌了阵脚。

「那我们就按预定计划行事，分散敌人再各个击破。」

我们早就将之预设为前提拟定计划了，大伙儿始按计划采取行动。

要先争取时间、等待天翔骑士团到来，打倒碍事的巨鲨跟班。接获我的命令，大家朝自己的岗位四散。

我也「变化」成人。

为了以防万一，即时对应。

巨鲨还有十二只。

要削减它们的数量似乎又是件苦差事。

个体力量来到A级，速度飞快，力量却没跟速度成正比。至于它有多少实力，据观察应该跟暴风大妖涡同属脑残货，危险并不高。

举例来说，哥布达他们战过的枪脚铠蜘蛛和巨鲨对打，枪脚铠蜘蛛会被咬烂，胜负瞬间底定。但把牠和哥布达对调，哥布达肯定会逃来逃去，迟迟无法分出胜负。

总归一句，该注意它的高攻击高防御，战斗速度却不构成太大的威胁。战斗时最重要的要素莫过于速度，以此拿来当基准衡量，巨鲨这魔物其实不至于让人大吃一惊。

当然，一旦被它伤到就准备命丧黄泉。不能小看它、直接冲过去对打，这关节也知，我的部下都很清楚。

＊

继红丸之后，盖德他们也加入战局。

指挥部设在小山丘上，眼下战况一目了然。

盖德军都是些猛将，超越B级的猪人族（高等半兽人）。未达该级数者可能反成此次战役的绊脚石，因此由他们负责疏散镇上居民。

精锐人数不到百人，他们是这次战的核心所在。

盖德军拿树木当盾牌，展诱杀泳空巨鲨的战行动。不过，行动以失败告终。

只要把它们引到树林里，树木就会妨碍它们的行动，巨鲨终将受困──此战方式原预期有这般效果……结果巨鲨运那强韧的体，像折枯枝般轻易折断树木。

接着它们就发动高速突击。利媲刀刃的尖锐鳞片冲撞对手并切碎。这攻击可以称之为「刃突冲刺」。

盖德麾下的精锐迅速回避。可是，泳空巨鲨太大了。就算那速度足以回避一般攻击，要避自在游窜的巨鲨躯体还是有难度。这次行动反倒害他们被困在树木牢笼里。

大家都跟盖德一，防御力特别突出，才不至于有人丧命。但好几十人身负重伤，无法继续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