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Komm, süsser Tod(一)

(一)

进站了。因为赶得是很早的车，有些睡眠不足。

「……车……快……」

铁路工人员不耐烦地吆喝声声音很大，但完全没入耳。

对我而言，仿佛《蟹工船》里「喂，下地狱喽！」的渔工的号声。这趟列车，或也是通往地狱的列车。

「快点上车，快点上车！」

背部被力拍了一下，是刚才嚷着的工人员。

「我的车厢还在前面。」

我向他解释。

「那就加快脚步，还有3分钟就要发车了！」

「！」

我勉强自己打起精神，推着行李箱小跑，总算上了车。

位置是两人座中靠窗的位子。

「不好意思，能让一哈吗？」

先到的邻座的女生把桌板打下来了，这让我不能进去。

「让一哈?」

一定是因为睡眠不足，我竟不自觉说了家乡话。

她一面起身收起桌板让我进去，一面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是高中生模的女生，脸上化了妆，放在位置上的背包挂满装饰，裙子长度在她这个年龄段算短，但放眼社会其实也不算太放。若在轻小说中，这就是所谓「辣妹」吧——但是没有穿泡泡袜。

「你是z县人?」

「呃，嗯。」

「哈，果然！我也是！你也是回z县的吗？」

「不，不是。去s市办点事情。」

「……」

为什么她要一直盯着我看?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不，没什么。有一回听同班同学聊起过她的家教，她对那个家教的描述跟你有点像。」

「哈哈，不会这么巧吧。」

不会这么巧吧。据说世上至少有三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的人，说不定那些家伙中也有一个在干家教?

「你该不会是x中的吧？」

「对哦，x中零班。不到吧？我看着这，脑袋瓜其实满聪明的喔！」

不是吧，真有这么巧?

「喂，你真是那个家教老师？」

「不……不是。x市的高中我只知有x中，所以才这么问的。」

「我懂我懂，毕竟名声很大嘛，x中。」

呼——，总算糊弄过去。

一会儿后，辣妹终于找不到话题，始玩手机。我趴在桌板上，准备补补觉。

这是五一假期的头一天。本来今明两天也要去做家教，我提前请好了假。请假的借口是回家看父亲和妹妹，实际上并非如此，目的地是刚才所说的s市——也不算完全撒谎吧，去完之后还是会顺路回家看看的。父亲倒无所谓，不去看的话，妹妹又要闹别扭了。

车厢无规律地晃动，恰是助眠的摇篮曲，不久疲惫的头脑就停止思考，堕入梦境。

「抱紧我……」

「……」

「可以的，你的话，没关系的。」

「……」

「啊——」

血，殷红的血迹像升空的烟花一在床单上散。对方的长发杂乱地披散在枕头上，因醉酒而通……（内容加载失败！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