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井森僵立在坑洞前。

到底发生什么事？他一时无法理解。以为自己铁定死了，却一如往常在床上醒来。

他四处向大家询问自己昨天的行动，但似乎没有任何不对劲。

于是，井森造访多塞麦耶的研究室。

「比尔说出奇怪的话，地球的克拉拉真的死了吗？」多塞麦耶一见到井森，劈头就问。

「我确实有克拉拉小姐死亡的记忆。但在那之后，我应该也死了才对。」

「会不会是你遇上意外，却保住小命？还是，一切都是梦或幻觉？」

「我是真的掉进坑洞。在那状态下没死成，理论上也会受到重伤，我却毫发无损。依我的实际感受，不可能是一场梦或幻觉。关于这一点，我打算去现场确认。」

「如果你真的死过一次，是不是可以这？虽然你死了，但本尊比尔还活着，所以你在死前被重置。」

「就像那句『真丢脸，你居然死了』（注）一。」

注：电玩游戏《勇者门恶龙2》里，玩家扮演的主角勇者，在队伍全员战斗死亡后会独自复活，而在死亡时与各国国王或担任存档的人物对话时，对方都会说出这句共通台词。

「那是什么？」

「不晓得就算了。这句话没要紧到得说明。」井森继续。「我被重置又是怎么回事？纯粹是我的遗体消失，然后床上会重现一具我活生生的体吗？还是，我的死亡会变成不曾发生，整个世界都重新构筑一次？」

「前者的机率比较大。不过，真是如此吗？考虚到世界的一致，搞不好是后者。」

「『一致』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的尸体消失，突然跑出一个还活着的你，就是灵异现象。但要是打一始你就没死，便能避免发生灵异现象。」

「去世的人能起死回生，已是灵异现象。」

「所以，你会变成打一始就没死过。」

「那么，在我死亡期间到底发生什么事？」

「这我就不知了。如果克拉拉和你的状态相同──在霍夫曼宇宙的克拉拉还活着──应该会跟你一重生吧。万一霍夫曼宇宙的克拉拉遇害，这个世界的克拉拉也会死亡。现场应该能找到遗体，或她死亡的证据。」

「您有没有接到克拉拉出意外的联络？」

「这倒是没有，但也可能纯粹是我还没接到，克拉拉仍在案发现场静静躺着。倘若克拉拉死掉……」多塞麦耶抓住井森的口，「等于是你的任务失败，你要怎么负责？」

「跟我谈责任不太对吧。」井森果断应。「我帮助克拉拉。或许我失败了，但我会继续调查。我的责任是找出凶手。」

「要是克拉拉死掉，你就算逮到犯人，她也无法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