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话 闪耀的画

待澄玲父亲走后，澄玲悄悄地探出了个小脑袋。

没系缎带的水手服皱巴巴的，领子也歪歪扭扭。裙子上有着奇怪的折痕，右耳边上几根呆毛翘了起来。看来她是睡了个爽，嘴边还留有口水的痕迹。

澄玲找到我后，马上拖着没穿好的运动鞋一路小跑过来。

「没事吧？」

「诶？　啊，嗯」

也许是没到会由我先搭话，澄玲的回应有些僵硬。她害羞地挠着脸，递给我一张小纸条。

「医生说现在配不了药，让我以后再来」

应该是某证明吧。我接过纸条，正犹豫着该往哪放，又听见母亲也口了。

「好久不见，小澄玲」

母亲稍稍弯下腰，和澄玲对上了视线。澄玲点了点头，好像还没起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身体还好吧？」

「额……」

澄玲目光游移不定，像是一大群沙丁鱼游过。她冷汗直冒，双手伸向前方，莫名其妙地上下挥着。

我才起来，这家伙很认生。

她刚来我家的时候也是这个子。这么说的话，我能一直跟她平静地对话说不定能算是某奇迹。

「这位是我的母亲」

「这、这啊。晚、晚上好」

「嗯，晚上好。真不好意思，和茉莉住一块，营养都不均衡了吧。这孩子从小就爱挑食」

「没有、这回事。茉莉做的蛋浇饭超好吃的」

「蛋浇饭……？」

母亲看了过来。

蛋浇饭还有分好吃和不好吃的吗。

「是嘛」

而母亲又马上看回澄玲，向她笑了笑。

澄玲悄悄地一步一步挪到了我身后，抓住我的手腕不肯放手。

「时候也不早了」

看了一眼表，已经过晚上十点了。夜深人静，月光从窗子里照进来。

过里的荧光灯散发着暗淡的光，显得有些寂寥。远处传来房门闭的声音，给我带来了一丝焦躁。

「今天回我家吧」

「额，可是」

「好了。你连饭都还没吃吧？　热水也很快就能烧好」

最近家里换了新的热水器哦。母亲补充了这么一句。我不知。不如说是无从得知。我既没有回过家，也没怎么和母亲联系。

出了停车场，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澄玲坐在我的正后方，不时牵我的头发玩。我回头看去，她把整张脸都埋在了我座位靠背上，子显得有些滑稽。

离医院，路过一片田野，周围暗了下来。我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松了一口气。总算离那片沉重的氛围了。

也许气味真的能引起人的回忆。久违地坐在母亲的车上，我起了以前母亲带我去游乐园的事。

真是不可思议。看着母亲的脸、听着母亲的声音都没苏醒的这份记忆，却因车上的气味而忽然变得鲜明起来。我闭上眼睛，当时的感觉和情绪逐渐在内心扩散，像是在做一场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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