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打扰了。」

我跟在院长身后进了门。二天中午刚过，我便来到了叶山岬医院的院长办公室。

昨天夜里十一点半左右，我到达了新横滨站，然后到原本为了去见由香里预定的商务酒店办理入住。逼仄的单人间里，一张床就占据了房间的大半，疲惫不堪的我没换衣服直接倒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却久久无法入睡。跟由香里在一起的回忆像放电影般在眼前循环播放。眼泪从眼眶中涌出，我带着不舍和怀念，在回忆——关于我和她的回忆——的海面上飘荡。

最终我整夜未眠，一直到了早上。浴室的水温时冷时热，让人饱受折磨。洗完澡后，我始了调查。先是给叶山岬医院打电话，希望能跟院长见面。之后从新横滨乘电车再换巴士，在时隔两周后再次造访叶山岬医院，辗转来到了眼前的院长办公室。

我环顾四周。八叠大小的空间里放着限量版的书桌、古旧的待客桌椅，以及摆满医学书籍的书架。与这家医院其他设施的奢华相比，这里有一不相称的简朴。

院长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这个房间比我象得要普通。」

我也在对面的沙发上落座。

「医院是为患者服务的，医疗人员的房间没必要那么奢华。碓冰医生，你特意从广岛赶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院长的语调一如既往，丝毫没有波澜，我摇摇头否认。

「不，是为了我在这家医院实习时负责的患者才过来的。」

「患者？是哪一位呢？」

「弓狩环女士。」

我了干燥的嘴，说出她的名字。

「弓狩女士啊，遗憾的是她五天前……」

「去世了。这个我已经知了。」

为了不让声音颤抖，我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那么，你还有什么知的？」

「我知她是怎么死的，为此才特意从广岛过来。」

「怎么死的？她大脑中有胶质母细胞瘤。胶质母细胞瘤是恶程度最高的脑肿瘤，你是知的吧？」

「嗯，当然知。不过，她为什么会倒在横滨的马路上？她去横滨做什么？」

我从沙发上起身，院长的眼睛像利刃一眯起来。

「你是怎么知这些情况的？」

「这个不重要。还请你告诉我弓狩女士在没有医护人员陪同的情况下到横滨去的理由。之前即便外出，她也是到附近的地方转转。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那是弓狩女士自己要求的。」

院长像自言自语似的，打断了喋喋不休的我。

「她的……要求？」

「是的。她说一个人外出，所以我允许了。」

「你是说如果患者提出要求，就能获得许可吗，即便从医学的角度来说是危险的？」

面对我的质问，院长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倦怠的……（内容加载失败！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