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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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周之后，我找时间向圆紫先生报告侦查结果。

六点在上野的咖啡店碰面，然后从那边始散步。擦身而过的男女多半换上秋装。我边走边说明，圆紫先生温文有礼地不时出声附和。

他带我去的，是卖茶泡饭的店。店面虽小却很幽静。备前烧【注：冈山县备前市附近出产的陶器。】的小壶，低调地插着地榆【注：Sanguisorba officinalis，蔷薇科多年生双子叶植物。】。

大师穿着白色高领衫配夹克。话说，点妥茶泡饭时，我的叙述也告一段落，

「——我报告完毕了。」

「是。」

「其实，这全部，您早就知了吧？」

圆紫先生抓抓头。

「哎呀，这可伤脑筋。」

我眼一瞪，佯装生气，

「我就知。」

「如果容我辩解，并非『全部』。大学时代我就看过菊池那个《吊颈上人》的故事了，虽然我谁也没说，但我在心里暗忖，啊，这就是《六之宫公主》的来源吧。听你提起时，我的话已涌到喉头，但我那时说出来也没，所以把话又吞了回去。在你四处调查的时候，我怎么能鸡婆地插手呢？何况那又是你的专业项目。」

我喝着烘焙茶，

「您这话，听起来非常讽刺喔。」

「没那回事。」

「可是，就算是在诱导下，最后终究还是归结出和圆紫先生同的结论，所以我自己很满意。在四处调查的期间，真的过得很充实。况且——」

「况且什么？」

「这次查的资料，也有一些可以在毕业论文上。」

「对喔！说的也是。那真是太好了。」

我呼地喘口大气。

「……不过，真不可思议。远在六百年前，无住这个和尚如果没写出《沙石集》，芥川或许也就不会写出《六之宫公主》了。」

圆紫先生莞尔一笑，

「跟上次碰面时的感一耶。」

「什么？」

「你忘啦，你不是说过吗？如果我师傅没看到三代圆马的落语表演，你也就听不到我的《六尺棒》了。」

「……真的。对耶，我说过同的话。」

茶泡饭送来了。五颜六色的泡菜装在盘子里。果然不可小觑。非常好吃。

我们边吃边聊。

「我也看过今日出海【注：一九〇三～一九八四，小说家、评论家。】的《人物菊池宽》这篇文章。文中表示，菊池说，自己的传记谁也没法写。据说他在三十几岁时，会经打算过着不为人知的生活。」

「当时好像正是他创办文艺春秋、撰写通俗小说、在各方面获得成功的时候。为何会下这决心？他本人不肯透露。只说『忽然有这念头』。」今日出海如此写。

面对文坛大家的盛名，菊池自己必比任何人都觉得虚伪吧？其中，有他异冷静的眼神与孤独。我……（内容加载失败！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