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骗、骗人，的吧？」

亚莉纳忍不住哑着嗓子说。

「别玩笑了。这一点也不好笑哦……」

「小姑娘。」

他的声音很平静。小姑娘。葛伦总是如此称呼亚莉纳。

可是，在这情况下神色自若，不做任何辩解，直截了当地摆明黑衣人就是自己的态度，反而给人非常怪异的感觉。

仿佛已经做好所有觉悟似的。

「一直以来，真是对不起妳啊，不过这是最后了。就麻烦妳啦。」

「所以说，不要那玩笑……！」

亚莉纳愤怒地上前，却被人从旁伸手挡住。是杰特的手。

杰特笔直凝视着葛伦，银灰色的眼眸中摇曳着复杂的感情。从那侧脸，看不出杰特心中有什么法。

「……你果然就是黑衣男呢，会长……」

杰特苦涩地说着。呵，葛伦有些寂寥地笑了起来。

「果然被你看穿了啊。白天时，你在白银雕像前问的，就是这件事吧？」

「……是的。」

「那时我下意识女儿的话题带过了。对不起啊。虽然我这个子，可是继续对你们说谎，我也很痛苦呢。而且这一来我就安心了。你真的是温柔的家伙呢，哈哈！」

葛伦发出一如往常到不自然的爽朗笑声。

可是笑声结束后，他的表情一下子严厉了起来。

「——不过，太容易心软了。」

「……！」

「在有一丁点的疑问时，就该直接找我问个清楚了。或者彻底调查我身边的事。就算我是你们深信不疑的『公会会长』也一。你有过于乐观的毛病。黑衣男有多危险，你明明是最清楚的人。」

杰特无法反驳。葛伦以沉的表情低语：

「你那姑息的判断，总有一天绝对会害死同伴的。绝对。」

「……」

漫长的沉默后，杰特努力地挤出声音：

「……说明……」

说到这里，他力咬住嘴，痛苦地厉声叫：

「说明清楚！！把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事……！全都给我们说明清楚！」

他的拳头剧烈地颤抖不已。

亚莉纳一次听到，杰特那有如要恸哭出声的呐喊。

「其实我也知，在怀疑你的那个时间点，没办法采取应该采取的行动，是我太软弱了……可是，我相信你……」

「……」

「因为……你直到最后都相信着我们白银……！难那也是骗人的吗？你只把我们当成鲁费斯或海茨那的棋子，是为了利我们，才在我们身上费心的吗？到底是怎么……！」

杰特悲痛的呐喊，冰冷地回荡在石造通中。

他恐怕从很久之前，就在怀疑葛伦是黑衣男了。而且一定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尽管如此，当真相展现在眼前时，杰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