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指尖感受到毛毯的触感，少女于是甦醒过来。

她躺在诺威尔兰特帝国军营医院的病床上。

视野很模糊，意识也不太清楚。身体使不上力，完全动弹不得。

碰巧在场的护理师注意到少女正半睁着眼睛反覆眨眼。

发现少女已经甦醒的护理师匆匆走出病房。

护理师带着三名医师回到病房。身穿白衣的他们有时触碰少女的身体，有时光线照少女，确认她的反应。这的行为也在大约十五分钟内结束了。

甦醒之后，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

身体依然动不了，意识却渐渐变得清晰。眼睛也已经恢复正常，可以看清奶油色天花板上的花纹。

一名穿着军服的男人走进房间。

他有着黑发、消瘦的身材与三白眼。

他的口别着杀死许多龙的证明──深灰色的大巴尔蒙克勋章，从衣领上的阶级章可以得知这个男人是准将。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少女并不了解这事。

男人的眼里带着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特有的黑暗杀气。他的虹膜也是黑色的。刻在眉头的深邃皱纹也显示，他的人生路并不平顺。

男人对少女说：

「好久不见……听说我们见过。」

他说的是人类的语言，不是真声语言。

不过，少女能理解他所说的话。少女使至今的真声语言是世界上所有语言的起源，能够理解真声语言，就能通晓从过去到未来的任何一语言。男人说的语言在诺威尔兰特之中也是只有上流阶级会使的高雅语，但少女依然能大致理解。

然而，能够理解对方表达的意思，不代表她愿意与对方沟通。

身体擅自动了起来。

原先完全不听使唤的身体在大脑下令之前，就已经采取行动了。

少女顿时从床上跳起，扑向有着三白眼的男人。

──这家伙就是杀了巨龙的男人。

少女试图自己的右手──包着绷带的右手──打碎男人的冷漠脸庞。她以不像是伤患的速度与威力出拳，超越了人类的动态视力能够捕捉的范围。

男人只一只手就挡下了攻击。

他蛇一般的动缠绕少女的手臂，然后顺势将少女压制在地。

这下子，少女真的完全动不了了。

若单纯比较力气，肯定是少女获胜。少女接触过龙血，而且吃着伊甸的果实长大，其体不论是外表还是内部都将近完。

另一方面，男人的身材相当消瘦，看起来甚至有点体弱多病，实在不像是特别有力气的类型。

明明如此，少女却完全敌不过这个男人。

「女人，不要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男人的声音很机械化，带着不容质疑的魄力。

「听到人家打招呼就要回应，妳爸妈没有教过妳吗？啊啊，的确没有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