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原来学校里有这地方啊。」

石杷实环顾这个由旧校舍的墙壁围绕成的小空间，喃喃地说。

一瞬间，我还以为事情有所转机，然而……

「感觉好像没有天花板的采石场竖坑喔。要是有蝙蝠从这里出入，那幅景象一定很迷人。」

石杷实眼中的世界果然依旧没有改变。即便在这个洒满和煦阳光的空间里，有着叶子始微微转红的树木，以及青葱繁茂的灌木。

坦白说，我很犹豫该不该带石杷实来这里，但是，学校里实在没有其他能避人耳目的谈话场所。

假使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成功了——其实我也不知称不称得上成功——届时有可能会发生像矢刳马一的情形。

我不让人看见她那副足以称为狂乱的惊慌模。尽管不是每个人都会如此，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只能选在无人之处进行。

「那么——」

石杷实转身对我说。她的嘴角虽然浮现笑意，但因为看不见她的双眼，我无法确定她是否真的在笑。

「你找到什么解决的线索了吗？还是说，你已经找到答案了？」

「在我回答之前。」

我先深呼吸让心情平静下来，之后才搔着头说。

「我先问妳一个问题。石——鬼灯同学，妳是不要当《个者》？还是变《平凡》？」

石杷实不解的问。

「意思不是一吗？」

「不，完全不一喔。」

「哪里不一？这里明明就只有我是个者呀。」

「不是还有龙之峰和光之丘翼吗？」

「你是说魔王和勇者？我不是说过了吗？如果必须那么努力地磨练自己的个算是真正的个者。因为个者一点也不《平凡》。」

她果然这么回答。

「……那我换一个方式问好了。妳成为《村民》吗？」

石杷实沉默了。

她头上的蛇发箍扭动身躯，扬起白色的头来。那不住晃动的红色蛇信，仿佛表现出石杷实努力思考问题的翻腾思绪。

「不。」

蛇收回舌头的同时，石杷实明确地如此回答。

很好。

「简而言之，就是妳不变得《平凡》，但是也不变得和我们《村民》一，对吧？」

「……这诡辩也能成立？」

「换句话说，先不管妳认不认同努力付出的人是个者，只要妳能成为那人，问题应该就能解决了吧？」

「我有可能……变成那人吗？」

她的态度相当不以为然。

不过——目前进行得很成功。

「这的话，方法很简单。石杷实鬼灯，只要妳明白自己并非妳所以为的那么全能、完，事情就解决了。」

也许吧。

「这是什么意思？我完全听不懂你的话……」

「与其说的，实际试过妳就会明白了。」

「要试什么？」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