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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河川很黑。

让人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黑水深处蠢蠢动。飘散在空气中的温热精气，让我打从心里感到不安。在白天看，这是一条随处可见的河川。光线照下，河面会闪闪发亮，微风吹拂时，草木也会随之摆动，小鸟和蝴蝶悠闲地飞来飞去。

明明不管白昼还是黑夜都是同一条河川，因为欣赏的时段不同，也会让看法如此不同。

汤姆静静观察着在散步途中突然在河边停下脚步的我。

升上国二之后，我依然维持着社团活动结束之后带汤姆去散步的习惯。与其说是带汤姆去散步，倒不如是为自己找个外出的好理由。如果毫无理由外出，母亲和哥哥都不会有好脸色，但只要说要带汤姆散步，就算是晚上出门也能轻易得到应许。我真的尽量不待在家里，所以散步的时间自然而然也变长了。

我走到水边，汤姆也跟着我后面走。

汤姆在身边让我感到安心，我盯着奔流不息的黑色体，看清楚底下的东西。我很明白只是被水湿透的泥土，也知白天时的水有多浅。尽管如此，我还是对夜晚的河川抱有恐惧，而我消除、破坏这恐惧。我冲动地把脚边的石头往黑色河川里丢。

石头轻轻发出「啵」的一声就被吸进河川里了。

好生气。像是在暗示不管我做出什么，在河水还是不断向前流去的河川面前，我有多无能为力一，这让我好生气。

不知不觉起哥哥和母亲，然后又起我是为了远离他们两人才出来散步，愤怒和焦躁像两只大蛇在我口深处互相缠绕，让我剧烈疼痛。我随手拿起石头，接连往河川丢。石头溅出水花后，不断往河底沉下。单手砸不够，我双手抓满石头，使出全力往水面丢。最后我蹲下身体，两手抱起岩石往水面丢。

水面「哗啦！」裂，岩石和河底的岩石互相碰撞发出低沉声音，又冷又臭的体泼洒在我的右脚上。

我边喘气边站起身，水从湿淋淋的球鞋前端一点一滴渗入，在我感到不舒服的同时，也感到怪异的满足感。仿佛将他们两人平时加诸在我身上的透明伤害转变成清晰可见的形态。我好将湿透的球鞋摆到他们面前，逼迫他们了解，我会遇到这事情全是他们两人的错。

汤姆甩甩身体把身上的水甩干，当它甩的水喷到脸上时，我才惊觉：

「对不起喔。」

我没这个意思，溅起的大片水花却泼洒到汤姆身上。汤姆眨着眼睛抬头看我，我摸着它的头温柔地说：

「我们回家吧。」

它大概不清楚我在说什么，但或许是察觉到我的心情而站起身，慢吞吞地一起走在回家路上。汤姆若无其事地配合我的速度，它的温柔……（内容加载失败！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