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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册

「老公，好吃吗？」

绑着麻花辫的洋子如此问着。

夕阳照在幼稚园的庭院中，同班的女生强迫我和儿时玩伴佑介在沙地旁铺设的磁砖上正坐。

「嗯，很好吃。」

扮演丈夫的佑介边规规矩矩地假装吃下沙子做成的饭，边一脸无趣地说着。洋子转向扮演儿子的我，微微歪头问：

「启太，你要再来一碗吗？」

我回答之前，听见老师的声音从教室那边传过来：

「启太小朋友，妈妈来接你了喔。」

我向两人说再见，急忙冲过去。

等待母亲和老师闲聊完，我和母亲手牵手步上回家的路。比起待在幼稚园里，还是回家和哥哥一起玩比较有趣。

大我五岁的哥哥知很多游戏，像是把报纸卷成剑打仗、折纸做成手里剑飞镖、纸箱做成秘密基地，还有毛毯包得紧紧的待在阳台上看流星雨、在全黑的房间里看周五电影院。

今天会玩些什么游戏呢？走在从幼稚园回家的路上，我的脚步也自然轻快了起来。

母亲大概是因为工太累的关系，走出幼稚园大门后瞬间关闭活力关。母亲的手毫无自我意志，只是随着我的动前后摆荡。我吸引母亲注意，但她不论对我的怪表情还是笑话都毫无反应，只有在我突然停下脚步时例外。比如说，当我碰到邻居叔叔出门遛狗，一脸羡慕地看着狗狗时，母亲就会我无法抗衡的大人力气，把我拖离那个地方带回家。

抵达家门时，母亲又会把关打。

哥哥在门口迎接母亲和我，从母亲的手上接过超市或超商的袋子。母亲会满脸笑容摸摸哥哥的头，顺便也会摸我的头。一家三口在桌边坐下，在哥哥微波炉加热便当及菜肴时，母亲常会皱着眉头，说些我无法理解的困难话题。回应母亲话题基本上是哥哥的任务，完全不知该在什么时候做出什么反应的我，有时也会模仿哥哥附和母亲。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我偷偷怀疑母亲该不会是夕阳充电的机器人吧。但是，我的疑问在某天突然得到解答。

「我最喜欢吃泡面了。」

那天，因为在幼稚园跑来跑去的关系，我肚子非常饿。我稍微掀加热水还不到三分钟的泡面盖子，吸进一大口从隙缝中倾泻而出的汤汁香气后如是说。那时哥哥刚好去洗手间，只剩我和母亲独处。

「启太？」

我转头看，母亲微笑问我：

「你喜欢妈妈吗？」

听到这个问题时，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不喜欢，但也不讨厌。我不是很确定地点头后，「啪」的一声，一巴掌落在我的脸颊上。

一切太过突然，比起痛楚，从脸颊上传来的冲击让我脑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