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话 夏日的终结，清晨的秋千

温度计上的数字在进入九月后便不再继续上升，最高气温纪录也不再刷新。日历一页一页翻过，气温也始慢慢回落。当我注意到时，每天早晚已经离不毛巾被了。

随着温度的下降，绀野小姐也渐渐变得沉默寡言。虽然她本就甚少谈论自己的事情，但现在连别的事都不怎么说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还经常一个人陷入沉思。

我把这些变化一一看在眼里。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剩下的时间像沙漏中的沙子一逐渐减少。在不知“那个时刻”何时到来的情况下，时间就这一点一点地流走了。

听到铁链吱呀吱呀的声响，我猛地抬起头。清晨的儿童公园一片寂静。绀野小姐在身旁轻轻荡着秋千，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悄悄移了视线。

我没有心情荡秋千，只是低头看着手边，同时余光关注绀野小姐的动静。铁链“吱呀、吱呀”地响个不停。淡蓝色的裙摆倏然出现在视野的一角，又很快消失不见。

无论我怎么侧耳倾听，也听不到绀野小姐的呼吸声。这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心里的不安却越攒越多。我忍不住挪动了一下膝盖，铁链也随之一响。

绀野小姐的秋千越荡越高，铁链发出的声音也越发刺耳。虽然是像小孩子一在玩耍，但从一旁看过去，她的侧脸上却没有分毫的喜悦之情，仍是一脸淡漠。

秋千大幅晃动着。裙摆在风中舒展来。

「其实我是明白的」

绀野小姐小声嘟哝。

「我所遭受的痛苦，其实是一幸运的、充满了傲慢和任的、平凡的——随处可见的、渺小又无聊的东西」

我明白的，绀野小姐喃喃自语。犹如快被金属音淹没的独白。

她的声音时而远去，时而靠近。我偷偷目光追着她来来回回的身姿。绀野小姐指尖在鞋跟处勾了一下，又踢了踢修长的腿。

「明天的天气是什～么～呢」

她将一只鞋子踢飞出去。灰色的高跟鞋划过一弧线飞过围栏，掉落在地上。细跟高跟鞋没能支撑住自己重量，轻易便歪倒在地。侧面，是天。（译注：这是一小孩子的游戏，于占卜二天的天气，玩法是说完上面那句话以后把鞋子踢飞出去，落地后是鞋面朝上就是"晴"，鞋底则是"雨"，侧面如文中所示）

绀野小姐笑了笑，看起来有些失望。秋千越晃越低，过了一会儿，光着一只脚的绀野小姐一脚撑在沙地上，停了下来。

一时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清晨的风从我俩之间徐徐吹过。被这股带着凉意的风一吹，绀野小姐忍不住抖了抖，又抱起手臂搓了搓。

（……无袖上衣啊）

九月已经过去十天了，而且现在……（内容加载失败！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