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信赖

光芒一闪，撕裂锦帛般的尖锐悲鸣在宅邸内回响。

露撞上排列的尸体，和尸体一起在空中高高飞舞。我一次见到有人被打飞的景象。这恐怕是支配者至今都没怎么过的攻击魔法吧。

支配者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虽然他眉毛没有动，脸颊也没有抽动，但他狡猾的眼睛深处确实燃起了怒火。

「露，你这家伙——欺骗了我吧？我说的很清楚：如果伤口有什么动静就向我报告。」

「——」

露由于倒下的冲击，无法回答。支配者脚践踏她垂在地面上的手。

「我可不记得我有让你说谎。」

露确实报告了。但是，支配者似乎在我和露中选择了相信我。

当然如此。他对自己的死灵魔术很有自信。对他来说，奴隶的话语――看不出什么价值的奴隶的话语之类，根本不值得考虑。何况那还是愚蠢至极的内容。

正因为知晓这点，我才放跑了露。

我一直在观察。我无数次见到支配者对露无情的对待。

也许露做着，通过老实报告获得支配者的怀柔，从而让待遇变好的梦。

我是露的话绝对不会采取哪行动。她会赌在这微不足的希望上，说明她的绝望还不够。

奴隶甚至不被允许反驳。

支配者数次踢着露的身体，抓着她的脖子，带到纹丝不动的我身旁。

露大概是口中受伤了，从发黑的嘴中流下了小小的血珠。那血滴中瞬间弥漫出妙的芳香，差点让我表情走，我慌忙继续贯彻我的无表情。幸好支配者精神都集中在惩罚奴隶之上，没有察觉我的举动。

「喂，垃圾。你说恩德――有什么变化？再说一次看看。」

「啊……呜……」

支配者的视线，以及露空虚的视线聚集在我的伤痕上。视线聚集之处的伤痕与支配者造成伤痕时没什么两。准确地说是有一些差别，但是支配者并没有看得那么仔细。

「恩德。把手臂抬起来。让我和这家伙——好好看看那伤痕。」

我自己遵从命令抬起了手臂。伤痕在只有数根蜡烛照明的昏暗之中显现出来。

如果是尸鬼，本该早就痊愈了的伤痕清楚地残留着。

「喂，露。再问你一次。这家伙的伤口――怎么了？」

「咕呜……老……爷，这家伙――自己――」

路口齿不清，不只是因为恐怖还是被折磨了。支配者以夸张的动看向我。

「恩德，听着。这家伙说你……自己剜了伤痕。呼、呼、呼，喂，这是――事实吗？」

是。答案是是。但是，我不会回答。

命令必须正确执行。如果要我回答――就有必要下达「给我回答」的命令。但是他没有。那么我就没有回答的义务。

第七话 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