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１

「慎、之介……哥？」

险些被泥巴绊住的葵，茫然地喃喃唤。慎之与慎之介，就在她的眼前相对而立。

「为什么？」

她互看着两人，耸动肩膀喘了口气。

「葵葵，怎么了吗？」

慎之问。葵回过神来赶到两人的身边。

「茜姐出事了！」

慎之与慎之介听了之后，双双将上半身往前一探，注视着葵。

葵喘着气向他们说明坍方的事、茜去了坍方现场的事，以及联络不上茜的事。

「虽然、虽然还不清楚茜姐有没有遭受波及……现在阿去打听消息了。」

她还没接到正的联络。

「我觉得茜姐应该没事。可是，我联络不上她，而且这里有股不太好的感觉。」

葵按住自己的口。从刚才始，她的心里就一直有股冷冰冰的、不好的预感。疯狂敲门似的不祥之声，在她的口响个不停。

「我觉得她应该没事，但是……！」

为了说服最需要安抚的自己，葵扯嗓子吼。

「搞什么，别吓人啦。既然这，我们就先等阿联络吧。」

慎之介对着夸张地大吼大叫的葵，摆出傻眼但又略显安心的表情，搔了搔后颈这么说。

「你怎么这么冷静啊。」

见慎之介做出这的反应，慎之话中带刺地质问他。

「啊？」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啊！」

慎之更加大声地质问他。白色的唾沫喷到了脚下。

「快点去把茜找出来啊！为什么什么事也不做啊！」

「那是因为，就算我现在过去也……」

「你这混蛋！」

慎之本扑到慎之介身上，却被祠堂的透明墙弹了回来。慎之介瞪大双眼往后退。

「混蛋，你怎么可以不去找她！」

慎之抬手按住撞到的额头，恶狠狠地瞪着慎之介。

「别让我失望啊。你不是应该成为大牌音乐人，回来这里把茜抢走吗！」

慎之的声音听起来像在淌血。

描绘着远大的未来、高中时期的慎之，在未能成功创造这个未来的慎之介面前，被伤得体无完肤。

「结果你居然跑去做伴奏乐团的乐手，而且还是演歌的伴奏？真不敢相信！」

「闭嘴。」

慎之介语气平静地警告他，但慎之就是不住口。

「好逊，真逊，逊毙了！感觉就好像被推入一池呕吐物里。真没到将来，我竟然会变成你这的家伙！」

慎之介走向慎之。祠堂的楼梯发出细微的挤压声。

那刀尖一般的目光刺向慎之。

「我叫你闭嘴！」

慎之介一把揪住慎之的衣襟。

「别吵了！」

葵的制止被慎之介的怒吼盖过。

「我啊！每天都过得很努力哪！」

两人的声音分明一模一，但慎之介的嗓音却略显暗淡、疲惫───此刻葵才注意到，这些年来他受到了许许多多现实的磨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