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

「那你和小操现在关系还好吗？」

「算是吧。」

汐边跑边点头。

拂晓之前，深蓝色的天空上群星闪烁。我和汐为了瞻望新年的日出，一起来到了附近的山丘。本来打算骑自行车来的，但起汐曾邀请我晨跑的事，于是决定跑着过去。

老实说，心里有些后悔。离目的地还有将近三公里，侧腹就已经始痛了，再加上这刺骨的寒风，每次吸入寒冷的空气，喉咙深处疼得像是有刀在割。

「也算是不破不立吧……这一来，操也能将精力集中到升学考试了。」

「……汐觉得，这就好了吗？」

每次说话喉咙都隐隐痛，但我有些在意当前的情况，于是继续问。

「虽然小操愿意叫雪阿姨妈妈，这很好……但她叫你还是叫哥哥对吧？汐是怎么的……」

「也没什么啊。」

我刚刚还在犹豫这有些微妙的问题到底该不该问，但汐却显得无所谓。

「操出生之后就一直叫我哥哥，对她来说忽然改称呼也很难吧。我也是一直在『僕』称呼自己啊。」（译注：「僕」为日语中男自称之一）

看汐的子，与其说汐觉得称呼无所谓，倒不如说是因为小操是汐的妹妹所以没办法。汐也是以自己的方式在关心小操。

「而且，反正高中毕业就要离家了。」

「……这啊。」

等汐考上大学去东京之后，只要不回椿冈就不会和小操住在一起。汐的说法听上去有些冷淡，但这是正常、冷静的法。虽然是一家人，但也没必要一直在一起。

我听说过这一句话——家人是最亲近的陌生人，大概这是正确的。到最后，能够完全理解自己的人也就只有自己。而要填补和他人之间那无法逾越的鸿沟的感情，应该就是所谓的爱情或者友情吧。

「不管怎，你们和好我也就放心了。有空我再过去玩吧。」

「嗯，妈妈和操应该会高兴的。」

这一来，槻木家也就暂且安定下来了。

我完全放下心来，汐边跑边看手表。

「……这个速度怕是赶不上啊。」

「诶？」

「稍微加速吧。」

汐始加速，我慌张地跟上。

之前都是在配合我的速度跑吗，看来这下去就赶不上日出了。哎呀呀，我一边一边拼命地跑，早知这平常应该多练习一下的。

这次看日出也是为了弥补之前取消的约会。我觉得这事应该尽早去做，于是自己提出了建议。只是关于地点，汐说自己来决定，我就跟着出来了。看来汐知有好地方。

呼，呼，我们均匀的呼吸声所奏出的旋律，消散在静谧早晨的空气中。呼出的气息变成白色，冷风吹在脸上。但随着奔跑，身体渐渐暖和，背后出了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