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恶魔堆砌的塔

凌晨蓦然从睡眠中醒来。

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刻。我稍微翻身。幸好琪莉没醒。

双手垫在枕头底下，身体圆圆缩起，琪莉依然沉浸在睡眠之中。我为了入睡再次闭眼，却浮现出杂念，没法轻易入睡。结果我安静地起床离了房间。

城市十分嘈杂。走在走廊上，旅馆外流入的声响在脚底沙沙铺。谩骂、媚语、悲鸣、哄笑、歌声，诸如此类杂然织着传来。

城市的夜晚比白昼更热情而充满活力。我浮起站在倒塌的废墟周围看热闹的人们那没精打采的表情。

我来到1楼，一位男人被酒彻底渍透了，像垃圾一瘫在入口。响亮的鼾声传了过来。店主人似乎撂下人回房了，柜台内没有任何人。

1楼熄了灯，我坐在没有靠背的长椅上。椅子的坐垫不怎么好。靠在墙上的背部不断传来寒气。莫鲁萨巴是比温兹更冷的国家。

「你认识和伊芙契约的恶魔？」

我面向虚空问。明明声音十分微小，空荡荡的空间中却回响着颇大的音量。

不多久，黑色粉末一般的东西涌向了空着的邻座，随即变为了人的形态。我起伊芙，阿丝特莉雅，逃出我甚至不愿记起的那礼拜堂时，她同是化黑色的烟气从眼前消失。

希娜仰着脑袋，靠在背后的墙上，对我笑了。

「自然是认识。毕竟是我仲介的。」

果然，哎。这女人才是万恶之源。

「强吗？」

「怎么？怕输？」

「和布伦相比哪个强？」

「要和那小毛孩比较吗？」

将布伦称「小毛孩」，希娜嘻嘻一笑。笑声传来，宛若针刺。

「跟你比？」

我将视线固定在对面墙上挂着的廉价烛台上，问。回答没有立刻传来，我由此得到了回答。

那恶魔显然比希娜强。

「希娜，要不要和我战斗？」

「是吞噬我吗？啊啦，真可怕。」

希娜的笑声在黑暗中散，仿若锋利的玻璃碎片。

「我总不能请人类当对手和我对练吧。」

我没心情配合希娜的玩笑，因而冷静地断然答。

事实上我没有什么战斗的才能。毕竟魔力强得让我没有苦恼什么「战斗方法」的必要。

体力战？连考虑的价值都没有。如果没有了这泛滥的魔力，恐怕我早就因为健康上的理由夭折了。

在和布伦的战斗中，我将魔力消耗殆尽，挥霍一空，由此取得了胜利。幸好我的魔力总量多于布伦因而胜出，然而不可能每次都那战斗。

虽说和恶魔的战斗不过是魔力总量的对决，可一定有能赢的战略。

「为余兴或许挺不错。如果失手被吞噬了可别怨我哦，亲爱的。」

希娜含着允诺的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