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 天堂与地狱

「晚安～」

晚上九点。现场演奏直播从叶徐缓的问候展了。

她熟练地马上回应起影片的留言，轻松地聊天。

这次的曲目，是直接表演我们将在文化祭正式演出时演奏的三首由叶未明词曲的原创歌曲。不如说我根本弹不了其他曲子。

我们其他四人待在镜头之外基本不发言，等待叶的信号。

「那么，一首歌！」

于是，演奏始了。

夜华从一始就一脸担心地看着我。每当我反覆犯小失误，她的表情就显而易见的改变，「不要紧吗？」不久后始眼神与我谈。

我则拚命不看手边弹奏，尝试做到现在所能达到的最佳表现。我将和弦进行牢记在脑中。接下来便是看在正式表演的紧张感中，能不能按照练习般演奏出来了。

结果，我和夜华几乎像在互相意气事一般，只注视着彼此的脸庞。

正如我所料，夜华透过只专注在我身上，不去意识从荧幕另一头感受到的视线，得以发挥原本的实力。

我也没有走调地弹到了最后。

虽然耳朵听着另外三人的演奏，我到事后才知他们实际上是以什么风格表演的。

根据团长的指示，不同的镜头将我们五人的演奏同时录了下来。

『展现给观众看的方式也是表演的一部分！帅气地演奏吧！』

我起自己对偶像同好会成员们说过的话，以及她们在屋顶上练习的身影。吸引观众的方式很重要。我看著录下的影片，切实感受到了心情会反映在举止上。

比方说，花菱不知为何没有像至今一被正确所束缚，他剧烈地甩头，气势汹汹地打鼓，音量大到盖过歌声。那态度简直像在挑衅。喂喂，你这不戴颈椎固定器没关系吗？

花菱激烈的打鼓似乎让小宫有些恼火。

仿佛要对抗一般，小宫的歌唱方式也比平常更投注情绪。

鼓声太吵了，听我唱歌！她侧眼瞪着花菱，就像在这么说。

从二首歌始，她一口气拉高嗓门，比起唱歌更像在呐喊。她本来便有副好嗓子，唱歌技巧也很好。在我的耳朵听来，她的歌声变得更有味，或者说更有深度了。

「来了来了，我就等着这个！」

受到我们与白天明显不同的表现影响，叶的情绪骤然高昂起来。她兴奋地从半途始加上愈来愈多即兴变化。

最后，还忘了正在直播影片，顺着自己的心意在演奏上肆意狂飙。

她毫不在乎地跳到拍摄范围外，把头发甩得乱糟糟，自由得过火。

她面带笑容兴高采烈，完地进入亢奋状态。

最后甚至把我们也抛在后头往前冲。

完全成了自己玩得最心的那个人。

「要来文化祭玩喔～～」三首歌结束后，叶回过神来，哈哈笑着刻意补上宣传，结束实况表演直播。

女辣妹高中生贝斯手那么自由恣意，直播影片自然传了。

「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了吧！」

我们的团长果然是大人物。

大家应该都感受到了直播结束的解感和达成任务的成就感。最后我们观看了演奏的录影，结束了今天的活动。

在家人的浴室之外，这里另外设有供访客使的淋浴间，我沐浴着热水，洗去一天的疲惫。

早上集合时，我们曾聊到晚上要不要熬夜聊天，但没有人还有力气这么做。今天练习辛苦了。

◇◇◇

与我同房的花菱早早入睡了。

我也相隔许久能在正常的时间躺下来，偏偏今晚睡意却没有来袭。

平常在家里练习到很晚时明明都会睡着，大概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多了。光靠淋浴无法让兴奋平息。

练习终于有了成果。

随着每次获得经验，我感受到确切的实感，渐渐产生自信。

这令我很高兴，心情静不下来。

我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但还是无法入睡，决定去客厅喝水。

于是我看到厨房那边亮着灯，发现夜华在那里。

「夜华？」

「咦，希墨。怎么了？」

「我总觉得很兴奋睡不着。妳呢？」

「我也一。我喝杯热牛奶，或许能让心情平静下来。」

「可以也帮我做一杯吗？」

「当然可以。」

因为月色很，我们刻意不打客厅的电灯，并肩坐在地毯上。

我端起装着热牛奶的马克杯啜饮一口。

从窗外入的月光，朦胧地映照出夜华丽的容颜。

「现场表演直播，做得很成功不是吗？」

「嗯。我也吓了一跳。明明应该没有余力，我却能不太紧张地弹奏。」

看来夜华也感受到了确切的实感。

「如果正式表演时也能照这状态进行，我就放心了。」

「在舞台上，你也会跟我面对面弹电吉他吗？」

「不，这实在……」

夜华的表情相当认真。

我很这么做，但是观众看到这情景会觉得莫名其妙吧。

「这是女王的任要求喔。」

夜华清楚记得我以前的提议。

「还真是很可爱的命令啊。」

「女王的命令是绝对的，对吧？」

「即使没办法彼此凝望，妳只看着我的背影就行了。」

「那是当然。」

今天能不在意视线，放松地自在弹奏的成功经验，会成为夜华的又一个自信来源吧。

夜华浮现于黑暗中的侧脸，看来仿佛散发白光。

在月光下泛着光泽的嘴，绽放如花朵般的微笑。

「只要在正式表演时也只着我，就会成功的。」

尽管我觉得说出来很麻，但因为是事实，这也无可奈何。

将成功的事情化为言语做整理，可以提升重现。

「说得对。我只要看着希墨就行了。」

夜华感慨地说。

「嗯。只看着我吧。」

「我会的。」

夜华这么回答，将头靠在我的肩上。

一边品尝热牛奶淡淡的甜味，一边安静地共享时间。我感觉到紧绷感纾解来，逐渐变得放松。

在寒冷的空气中喝热饮，让人产生幸福的心情。

碰触到的夜华体温也变得更暖和了。

「很久没像这两人一起休息了呢。」夜华握住我的手。

我也将马克杯悄悄地放在旁边。

「文化祭时，我们把休息时间排在一起，一块去逛吧。」

「嗯。我很期待。但是……──我等不下去了。」

夜华另一只手轻轻描摹我的膛。

柔软的指尖宛如在键盘上滑动般爬过。

「夜、夜华……？」

逗弄般的动让我无法动弹。

「最近我们一直没有亲热吧。所以，我已经忍不住了。」

夜华倏地收回手，我被推倒在地板上。

她直接理所当然地跨骑在我身上。

「咦？」

我非常惊愕，没办法立刻掌握状况。

我的躯体感受到夜华的大腿及屁股的触感。

夜华背对天花板看着我。

「和平常相反呢。在术准备室被你推倒时，我真的心跳得好快。」

夜华的声音带着热情但又冷静。

这跟早上妹妹为了叫我起床，天真无邪地跳到我肚子上次元不同。

情人真真正正地骑在我身上的现实。

令我不由分说地心跳加速。

「这不会太大胆吗？」

因为太过突然，我还未能理解这个缺乏现实感的状况。

「付出努力的人，应该要得到奖励吧。」

我在班际球赛扭伤时，在保健室里的情景在脑海中复甦。

我们在那里一次紧紧地相拥。

夜华像当时一，将上半身靠过来抱住我的头。

夜华的指尖梳过我的头发之间，像抱着珍贵之物般包住我的头。挤压过来的部的温暖、柔软与甜气息，让我的大脑发麻。

所有感官都变得敏锐。

我听见了夜华近在咫尺的剧烈心跳声。

面对一反常态地积极的夜华，我竭力挤出最后的理智。

「我也亲热，但这里是别人家。」

「因为是不该亲热的地方，才会兴奋啊。」

夜华的手包住我的脸。

「我也心跳得好快。」

「女生也会积压望喔？」

仿佛受到胜过害羞的冲动所驱使，夜华的表情很感。

「夜华……」

「女王的命令是绝对的。」

她呢喃般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