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在温柔的臂弯中闭上眼睛的少女，吐出感觉格外漫长的一口气。因为她直觉知自己没有多少力量能够呼吸了。

尽管如此，少女完全没有感到痛苦。尽管四肢正从末端逐渐崩毁，但少女依旧不会觉得疼痛或痛苦，而是能一直置身在这久别数十年的安详感受中。

被跟自己一起坠落的少年抱在怀中时，少女感受到那仿佛渗入全身的暖意，少年蓝眼中透露的温柔似乎也渗入灵魂中。

「……你……」

被打败的少女正确认知到紧抱住自己的少年不是爸爸。少女认知到他只是个遭到自己牵连，值得同情的陌生人。

「妳说什么？」

「我好累。」

他跟自己的爸爸根本一点都不像。爸爸的头发要更长，颜色也更深，是在月夜下格外显眼的金色。年龄也不一，声音更是完全不同。

可是被他这抱在怀中，感觉就像被父亲拥抱一，让自己感觉有些心。

「是……是啊。如果累了就休息吧。」

那听起来像在强忍泪水的声音。听到之后吸鼻水的声音，感觉少年应该是真的正在强忍泪水。他何必那么做呢？况且他根本没有哭泣的必要啊。

因为现在少女感觉自己的心情十分安详。

「嗯，我会的。」

我反而向你谢。能够在临终时安详地闭上眼睛，自己在疯狂释放力量时根本不到有这可能。

在所剩无几的冷静思考中，少女深信自己的终焉一定是在无比痛苦中到来。

跟那像相比，这是很好的结束法。

「你……我不认识的人。」

我甚至对你谢。只不过我并不会那么做。因为感觉如果谢，只会让他更加痛苦。

那么漂亮的金发跟蓝眼，与其在哀伤中消沉，我还比较希望能为我露出笑容。不知为何，自己强烈涌现出这个法。

「你可以唱歌给我听吗……我在睡觉的时候……有人那么做会比较好睡。」

所以我决定改为向他提出要求。尽管贵被认为不该跟双亲睡在一起，但爸爸以前常哄我躺到床上，歌声帮我入睡。

「我很不会唱歌喔。」

「没关系……只要你肯唱……就够了。」

这真是个奢侈的要求。自己不只可以安详的迎接结束，甚至还能要求别人为自己唱歌。

「……安静的夜，温柔的夜。」

不过他还是唱了。那是自己没听过的歌，那简单且没有华丽修饰的歌词，感觉应该是下层的庶民在哄孩子睡觉时会唱的歌。

「月亮的夜，请你温柔的光芒，让听话的孩子安稳入睡。」

他在心唱歌的同时还轻抚我的头。虽然他的手要比记忆中爸爸的手较小较硬，但那手掌的感触却让自己感觉无比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