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〇隶市场』

帝国历四三○年六月初──克罗洛将鸭切成片状送进口中。

牙齿力咬下，鸭旋即渗出鲜的油脂，却一点都不觉得油腻。

辛香料衬托出的鲜味，香草提升了味的层次。

这才是真正的料理。睽违两个月的料理让克罗洛不禁笑逐颜。

抬起脸一瞧，蒂莉雅就坐在他的正对面餐。

她使刀叉俐落地将鸭切片往嘴巴里送。

那个动只能以优雅形容。

恐怕是拜自小受到的教育所赐吧。

虽然克罗洛知盯着人家吃饭很没礼貌，还是忍不住一直盯着蒂莉雅瞧。

只见蒂莉雅板着一副分不出她是觉得好吃或难吃的扑克脸，机械地持续餐。

直到蒂莉雅放下手中的刀叉，一旁的女仆立刻恭敬地递上了餐巾。

蒂莉雅头也没回地接过餐巾，擦干油腻的嘴。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脸看？」

「我说你连怎么吃饭时也要装成一副很高尚的子。」

被克罗洛这番话触动神经的人是女仆。她不快地皱起了眉头。

「无所谓。」

「对不起。」

蒂莉雅语带叹息地说后，女仆抚平了脸上的不悦。

「你真的有那么幸──」

「对于厨师而言，餐的人能吃得一脸幸福洋溢就是最大的福利啊。」

「呜奴……」

板娘从旁打岔，蒂莉雅被呛得说不出话。

「……克罗洛，你能在短时间内找来女仆和女仆长和厨师，并且顺利地设了工房，确实很有手腕。不过，厨师的部分有办法再改善一下吗？」

蒂莉雅如是说后瞪了板娘一眼。

「我这是不是太过卖弄感了呢。」

板娘原地旋转了一圈，一如要刻意强调部般双手盘放在前。

感的腿和沟令人目眩神迷。

「你好像忽略提到自己已经年纪一大把了。」

「我自认自己还算风韵犹存呢。」

板娘不服气地反呛。

「无论如何，立刻给我除她。」

「太遗憾了。我和克罗洛大人现在是难分难舍的关系。」

「我代她清偿了债务。」

「多少钱？」

「一百枚金币。」

「这女的值这么高的价值吗？」

「看来皇女殿下您似乎不了解熟女的魅力呢。」

被蒂莉雅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的板娘语带挑衅地说。

女仆也露出一副仿佛要吃人的模怒瞪板娘，可是她完全无动于衷。

或许就是因为她神经够大条，所以即便背着巨额债款，也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吧。

「嗯，算了。」

蒂莉雅把视线投回克罗洛身上。

「女仆长的状况如何？」

「根据医生的说法，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的子。」

「是吗？那么只剩下财务总管了。」

「是啊。」

克罗洛点头附和，咬了一口面包。

※

铿铿响的打铁声，响彻了侯爵宅邸的庭院。这个声音来自环绕侯爵宅邸的四座塔楼之一。正确而言，那是由塔楼改建而成的工房。有十个左右的矮人正在工房工。

克罗洛默默地看着矮人们工时，戈尔帝上前向他攀谈。

「大人来见习吗？」

「嗯，我很好奇工房的状况。」

「目前仍处于试营运阶段，不过应该没问题。」

「太好了。」

克罗洛如释重负。

他在这间工房投资了不少钱。要是变成养蚊子的设施，那就完蛋了。

「克罗洛大人，请收下这个。」

戈尔帝跪在克罗洛面前，恭敬地献上一把短剑。

「这是？」

「这把短剑是本工房生产的一把武器。依照约定献给克罗洛大人。」

「谢谢。」

克罗洛接过短剑，从剑鞘里抽出剑身。泛着水盈盈光泽的剑刃显露而出。

这把武器跟克罗洛目前佩带的量产型武器，明显属于不同次元。

「看起来好像十分锐利。」

「这是新工法打造而成的短剑。不只是短剑，长剑、长枪、铠甲咱们都能做得出来。」

「很好。只要能通过耐测试，接下来就你们生产的装备取代旧的。」

克罗洛把短剑收回剑鞘，插进剑带的缝隙里。

只要提供精良的装备，就能避免部下死亡，进而节省经费。一石二鸟。

「对了，复合弓的复制呢？」

「材料都凑齐了，只等工而已。问题是……」

「问题是？」

「以精灵的力量，可能没办法完全发挥复合弓的能。」

「哎呀，没到那么多。」

或许是族特征，绝大部分的精灵身材都瘦巴巴的。

克罗洛以为长弓和复合弓没什么两，精灵应该都使得来，只能说自己不够深思熟虑。

「有办法改造成精灵也能妥善使的结构吗？」

「好的。」

「这么轻易地一口答应好吗？」

「发新技术也是锻造师的任务。」

戈尔帝的语气透着一股自信。

「你已经到好点子了吗？」

「是有那么一点灵感。」

「那就给你了。」

「遵命。」

戈尔帝起身向工房走去。

克罗洛忽然起蒂莉雅餐时，曾使了布质餐巾的事情。

「戈尔帝！」

「是的，大人？」

戈尔帝匆忙跑回克罗洛面前。

「你说发新技术也是锻造师的工，那么，武器和防具以外的东西，你也做得出来吗？」

「这就要看是什么东西了。克罗洛大人您做什么？」

「我造纸。」

「纸？」

戈尔帝面有难色地锁起眉心。

纸的制法并未流传到帝国，也难怪戈尔帝会有这反应。

在帝国如果要取得纸张，只能透过自由都市国家联邦输入。

「要从一无所有的阶段着手发的话，可能得花上好几年的时间。」

「制方式我大概知。」

「您说什么！」

戈尔帝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把剥下的树皮跟草木灰混在一起火熬煮，敲打到变成绵状为止。接着把它倒进水里，木框过滤就大功告成了。」

「克罗洛大人，这的资讯也未免太过简略了。」

「因为我也只看过一次而已啊。」

戈尔帝露出一副大失所望的模，克罗洛尴尬地抓了抓头。

单靠在小学社会课观摩学到的知识造纸，果然有困难。

「不过，有了这些基本资讯，或许可以一试。」

「做得出来吗？」

「咱不敢打包票。只能尽力试试看了。」

「加油，虽然这讲有点像在说风凉话。」

「遵命。」

戈尔帝拍拍膛，转头望向正门。

「怎么了？」

「有一辆厢型马车停在门口。」

克罗洛往正门一瞧，确实有一辆厢型马车停在那。

车门打后，一名身穿高暴露度的感礼服的女──伊莱恩从中下车。

那套礼服没有袖子，只靠两块布遮住丰满的部。

裙子短到都快春光外泄了。

只要她爬楼梯或坐下来，内裤肯定一览无遗。

伊莱恩一边感地扭腰摆一边走向克罗洛。

「欢迎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