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过去与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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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无法明确地断定是从何时始，我也觉得那么做没什么意义。不过如果硬是要决定一个时间──一定就是从那天始的。

在梅雨即将结束的季节里，大雨像是突然起般倾盆落下的那一天。

那是距今约莫十年前的事情──

自从绫子小姐收养羽，始在我家隔壁生活，已经过了大概三个月。

当时的我只有十岁。

那时候我正就读小学，身高比现在矮上许多，即使和同年龄的孩子相比，我的个子也显得特别瘦小，再加上长相也很稚气，经常被误认为女生。女孩子般清秀的脸庞让我时常受到同学嘲弄，心里也因而产生了一些自卑感。

当时我的说话态度总是拘谨有礼。

平常都称呼羽为「羽妹妹」。

称呼绫子小姐为「绫子妈妈」──

小学放学之后，我一如往常地直接返家。

然而回家途中，天空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没带伞的我于是急急忙忙地跑回家。但是──

「奇、奇怪？打不……」

喀嚓喀嚓。

淋成落汤鸡的我转动门把，门却打不。

门上锁了。

「……啊！对了，妈妈今天不在家……」

妈妈今天好像要去附近的旅馆参加高中同学会。

所以她昨天晚上才会把家里钥匙给我，跟我说「你明天要这个进家门喔」……我却把钥匙放在书桌上忘了带。

以为我有带钥匙的妈妈，似乎把门锁上出去了。

「怎、怎么办……？唔唔……好、好冷！」

湿答答的衣服黏在皮肤上，感觉好噁心。就连内裤也湿透了。身体感觉愈来愈冷。

我绕了房子一圈，找找看有没有门是着的，结果却没找到，每扇门窗都上了锁。这下不管是小偷还是我，都进不了屋内。

我在玄关前束手无策。

爸爸和妈妈都还要好几个小时才会回来。

雨持续哗啦啦地下个不停，没有伞的我哪里也去不了。

无计可施的我只能在玄关前冷得发抖。然而就在这时──

「──奇怪？阿巧？」

有个声音唤了我的名字。我抬起头，一名正准备进入隔壁房子的女朝我跑了过来。

是绫子妈妈。

她是住在隔壁的羽妹妹的母亲──的妹妹，因为一些缘故，现在成为羽妹妹的母亲，和她一起生活。

她撑着一把像是超商贩卖的塑胶伞。大概是下雨后才买的吧，她的衣服和头发都湿了。

「你、你怎么了，阿巧？瞧你全身都湿透了……」

绫子妈妈从包包取出手帕，帮我擦脸和头发。她的脸靠得好近，让我心跳猛然加速。

我──喜欢绫子妈妈。

虽然说喜欢，说实话我也不晓得是哪喜欢，总之我就是喜欢她。

她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和我妈大不相同。我最喜欢总是笑容满面，对我好温柔的绫子妈妈了。

「你回不了家吗？你妈妈呢？」

「……我妈今天要晚上才会回来。她虽然给了我钥匙，可是我忘了带出门。」

「是这啊……那好吧，你来阿姨家。」

「咦？」

「再这下去，你会感冒的。你就在我家待到妈妈回来吧。」

绫子妈妈有些强势地牵起我的手。然后我们就一起撑着伞，前往隔壁绫子妈妈的家。

「好了，不客气，进来吧。」

「抱、抱歉打扰了……」

尽管她说不客气，我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这是我一次进到邻居家。

进入屋内，关上门后，雨声瞬间远去。在绫子妈妈的催促下，我被带往更衣间。

「我现在马上烧洗澡水，你等一下喔。」

「呃……不、不啦，这不好意思。」

「不行啦，身体一直湿答答会感冒的。」

「可是……」

「好了，你不顾虑那么多，快把衣服了。」

「啊……我、我知了！不麻烦啦，我自己会……」

眼见绫子妈妈动手要帮我衣服，我赶紧甩她的手。都十岁了还让人帮忙衣服，这实在太丢脸了。

「是吗？那你把书包给我，我帮你擦干。」

「嗯，好……」

我递出书包后，绫子妈妈始毛巾帮忙擦干。

我则是起衣服。但湿衣服黏在皮肤上很难下来，再加上绫子妈妈就在旁边让我莫名紧张，结果得不如预期中顺利。

「唔……！奇、奇怪……」

「呵呵！真是的，你在做什么啦，阿巧。来，双手举高。」

「啊，哇……」

结果看不下去的绫子妈妈还是帮了我。她一下就把我的上衣掉，让我赤着上半身。

接着，她又以流畅的动──以恐怕是对羽妹妹做过好几次的熟练手法，也下了我的长裤。

而且居然连内裤都一起掉。

「哇、哇啊啊！」

我连忙手遮住小鸡鸡。被、被看见了？我的小鸡鸡被绫子妈妈看见了？震惊和羞耻感令我脑袋一片空白，绫子妈妈却显得一派从容。

她露出若无其事的表情，将被一起下的长裤和内裤分。

「哎呀～连内裤都湿了耶。那我来帮你洗一洗好了──」

「不、不是那的！」

「嗯？」

「我穿的其实是比较成熟的四角裤，不是那儿童三角裤！然而不管我说几遍，我妈就是迟迟不肯买四角裤给我……」

「喔，是这啊。」

我为了维护身为小学四年级生的尊严而拚命解释，可是绫子妈妈似乎完全没有接收到我的热忱。

她虽然脸上笑笑的，看起来却一副无所谓的子。

咦……明明很重要啊。

是三角裤还是四角裤，明明就是超级重要的大事。

四角裤可是帅气男人的象征耶，妳难不知吗？

不顾无法释怀的我，绫子妈妈说了句「要好好暖和身体喔」，便拿著书包离更衣间。

一丝不挂的我，就这么被单独留在更衣间里。

「……绫子妈妈是不是把我误认为幼稚园小朋友了啊？」

我独自在浴室里喃喃地叹。因为洗澡水还没好，我先莲蓬头清洗身体。

满脑子……的全是绫子妈妈的事情。

带我回家还让我进浴室洗澡，绫子妈妈果然好温柔。然而感动之余……却也对于她完全不把我当男人看待这件事，满怀悲伤与空虚。

唔嗯……

再怎么说，我也已经十岁了。

已经是会对部之类感兴趣的年纪。

却被喜欢的大姐姐完全当成小孩子……应该说是当成幼稚园小朋友看待，我真是觉得既丢脸又可耻，心情十分复杂。

果然是因为我……个子又瘦又小的关系吗？唔嗯……

正当我闷闷不乐地苦思时──哔哔的声音响起，「洗澡水烧好了」的机械音随即流泻而出。

接着──

「洗澡水好像烧好了耶。」

浴室的门「喀啦」一声地被打。

我反地回头望去──结果吓个半死。

还以为自己灵魂出窍了。

是体。

彻底全。

绫子妈妈一丝不挂地进入浴室。

「哎呀，阿巧，你在洗头啊。了不起、了不起。」

绫子妈妈以一如既往的笑容，边说边朝呈现恍惚状态的我走来。每走一步……硕大的房便剧烈晃动。

好惊人。

平时就算隔着衣服也感觉得出来很大……结果实际上比像中更大。

有生以来初次见到母亲以外的女体，我虽然吓得险些就要昏厥过去……

「妳……妳在做什么？」

还是勉强挤出这句话。

「嗯？什么做什么？我也要一起洗啊。」

「为、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阿姨我也淋湿了呀。」

「不、不不、不可以这啦……」

「为什么不行？阿巧你讨厌跟阿姨一起洗澡吗？」

「倒、倒也不是讨厌……」

「呵呵呵，那就没问题啦。」

面对笑容满面的绫子妈妈，我无言以对。

啊啊，不行……绫子妈妈果然完全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待。她是和羽妹妹一起洗澡的心态和我洗澡，以为我单纯只是因为害羞而不好意思。

完全不晓得十岁的小男孩已经会对产生好奇了。

毫无防备。

没有毛巾，甚至没有手遮遮掩掩。拜此之赐，部、部全都看得一清二楚。硕大有弹的房、曲线明显的腰部，以及……双腿之间的──

「！我、我要出去了！」

满怀羞耻和愧疚的我跳也似的站起身，冲向浴室外。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