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徒步在河畔比象中来得辛苦。

或许是长久以来习惯马车旅行的缘故吧，虽然不觉得疲累，但罗伦斯却很难跟上寇尔走路的速度。

罗伦斯不禁问：到底要怎么移动双脚，才能走得那么快啊？

从前因为太羡慕有马车可坐的旅行商人，所以拼了命以两倍以上的速度行走。那段时光还真教人怀念。

「走那么快也没什么好处。」

罗伦斯终于忍不住口。

「是的。」

寇尔顺从地答，并且放慢了速度。

拉古萨的船只在减轻重量后，载着赫萝南下河川，转眼间就没了踪影。因为跟在后头的都是大型船只，全被挡在方才的关卡，所以河川变得安静无声。

看着有如蛞蝓爬过平地般滑溜、闪耀着光芒的河面，也是件挺有趣的事情。

就罗伦斯个人来说，他比较喜欢「在大地铺上一层玻璃」来形容河面，不晓得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些？

就在他这么着时，一条鱼跳出了河面。

玻璃的形容就这么被跳出河面的鱼破坏了。

「那个，老师。」

身旁的小鱼也发出了水声。

「怎么了？」

「艾尼币的话题……」

「喔，你是问能不能赚钱啊？」

可能是与赫萝相处久了而变成习惯，罗伦斯坏心眼地问。寇尔表情苦涩地点了点头。

这少年似乎对于赚钱的行为感到羞耻。

罗伦斯面向前方，鼻子吸进冰冷空气，再从嘴巴吐出说：

「应该不能吧。」

「……这啊。」

因为寇尔穿着赫萝的长袍，所以看见他，就仿佛看见了赫萝垂头丧气的模。

罗伦斯对不禁伸出手的自己感到惊讶，但寇尔只是显得有些吃惊，还是乖乖地让罗伦斯摸他的头。

「不过，你的子实在不像会缺钱啊。」

从寇尔头上挪手后，罗伦斯做了几次张又握紧手掌的动。

罗伦斯以为触摸寇尔头部的感觉会与赫萝有所差异，却发现除了摸不到耳朵之外，可说没什么不同。

如果站在后方看寇尔的背影，相信与赫萝的不同，也只在于少了尾巴的蓬松感而已吧。

「您这话的意思是？」

「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说到流浪学生，自然会联到一群聪明的家伙带着数都数不完的钱，整天饮酒乐。」

「数都数不完的钱」来形容或许稍嫌夸张，但是在这群流浪学生当中，有些人赚到的钱，来听十次博士的全程讲课都还有剩。

而寇尔甚至连聆听一次的讲课都成问题，所以才投资了书本生意。

「是、是的……确实有这的人。」

「你曾过他们是怎么赚钱的吗？」

「……我觉得，他们一定是从别人手中夺走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