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章「理想和现实的差异」

新设置的实验大楼，与教师研究室所在的校舍并不在同一区块。置身于大楼其中一个房间的亚尔斯，和已经送到的行李一起环视周围的空间。此处的空间大小，不管怎么看都有教师研究室的数倍之大，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独占了整个楼层——但获准分派到这个空间的居然不是教师，而是区区一名新生，教师们的脸色必不怎么好看。

其实凡是进入学院就读的学生，在规定上都要入住宿舍。既然学院的经营者是国家当局，就有必要采取这的措施，以便在丑闻爆发的当下将消息控制在学院内部。因为不成熟的新手魔法师在自我意识祟下，很容易使魔法沦为其幼稚心灵的具体展现。即使是微不足的小小争执，也时常险些酿成重大悲剧。这的风波若是殃及一般老百姓，国家当局也只能从严处置肇祸的当事人。

「每设备都是最先进的啊，虽然被硬塞进学院就读挺令人不爽的，不过有这些设备的话，就没什么好抱怨了吧。」

亚尔斯自言自语。学院既然是培育魔法师的机构，自然和军方有着紧密的联系。到头来，亚尔斯还是无法彻底摆军方的影响。

即使如此，对从小被当成魔法师养大、六岁便投入军旅的亚尔斯来说，目前这已经让他感到相当自由了。

他将为数不多的行李扔进寝室，接着立刻始检视书架。书架上整齐罗列着自己事先要求的书籍。主题全都和魔法学的基础知识相距甚远，甚至也不是魔法学的应领域。架上的书籍每一本都是古书，里头记载的内容，是如今已乏人问津的纸上谈兵或无足凭证的各式学说。魔法的可能在今日已以各形式枝散叶，因此更应该从前贤的智慧取经。无论是多么荒唐无稽的理论，都可能潜藏着不容小觑的发展和灵感来源。亚尔斯发自内心认为，魔法的发展正是由这异天的思路所推动，事实上在他所做的研究里，也的确通过古籍取得了相当的成果。

书架上还摆着最为荒唐无稽的奇书——当世可能仅余残本的《费格尔四书》的其中三册。虽然是手抄本，但光是能拿到这的珍稀古籍，亚尔斯便已万分感激总督的心。

研究上要是有其他需要的书籍，只要利学院的图书馆就行了。如果是要学习魔法学的话，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完善了。亚尔斯厘订着今后的规划，心底感到一阵雀跃，仿佛有无数的灵感，正接连不断地从求知的泉源涌现。

亚尔斯匆匆检阅的所有书籍都是宝贵的珍本。一般情况下，不可能为了个人的研究提供如此完备的资料。但是亚尔斯已发表过数篇论文和研究成果，在魔法学的发展上贡献了不少力量，因此才得到这的特别待遇。

如果是这里的话，或许确能如总督所言，过着令自己满意的生活……就在亚尔斯脑中浮现此一念头的瞬间，访客的轻快敲门声在房中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请进。」

他如此回应后，一名身穿正式服装的妙龄女子立刻走进房里。

「初次见面，我是本学院的理事长希丝缇·涅库索菲亚。请多指教啰，亚尔斯。」

亚尔斯也听过理事长的大名。她是拥有「魔女」此一别称的名人。尽管她已从一线退了下来，但自她全身散发出来的魔力，依旧给人一宝刀未老的感觉。

「久仰大名，魔女希丝缇大人。我是亚尔斯·雷金。我正打算等行李收拾好了，就马上去拜访您。」

不愧是退役之后还能坐上理事长位置的人。希丝缇理事长的年纪明明已经不年轻了，但外表不管怎么看都只有二十五岁左右，而这也是她被人称魔女的原因之一。一头长及腰际的光润茶发，优雅地随意摆荡；即使隔着衣服也呼之出的饱满脯，以及与诱人双峰相得益彰的婀娜腰身，在在使人无法把她的实际年龄和外表印象连结在一起。

理事长朝着面不改色的亚尔斯微笑。与此同时，围绕在她周围的魔力流动，也倏地消失了。

「不愧是无双魔法师，这程度的把戏吓不着你呢。还有，我现在的头衔不是『魔女』，而是『理事长』哟。」

「是我失礼了。不过理事长，您刚才这说有点奇怪呢。您还在一线时，应该也是无双魔法师啊。」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而且我只是有那么一段时期挤进九席而已。」

希丝缇脸带微笑，谦虚地耸了耸肩，但她在亚鲁法可是举国皆知的人物。服役时期的希丝缇，是亚鲁法实力派魔法师里的领头人物；退役之后，在军中游广阔的她，仿佛理所当然地被提拔为二魔法学院的理事长，培育出诸多优秀的后进。

「先不说这个，理事长您出现在这里没问题吗？现在应该正好是举行入学典礼的时间吧？」

「我登场的部分已经结束啦。」

尽管亚尔斯认为，理事长本人在入学典礼中途离席大有问题，但他本来就不关心这件事情，所以也没有特别追究这一点。

光是「前无双魔法师」这项事实，便足以让希丝缇成为学生景仰的对象。她必遭到了学生视线的集中炮火攻击，也真是难为她了。经希丝缇这么一说，亚尔斯才发现她的神情好像有些疲惫——尽管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刻意就是了。虽然这时候应该要出声慰劳两句，但若是把心力花在这无谓的社应酬上，理事长今后可就不会跟自己客气了。亚尔斯很自然地意识到了这的风险，于是决定假装没看到希丝缇释出的信号。

「如果要说这件事的话，你不也缺席了入学典礼吗？」

一如亚尔斯所料，或许是因为没有达成预中的目的，希丝缇有些扫兴地说。

「因为我只专注在我自己的研究上。我没打算像其他学生一出席上课，也没时间陪其他人玩什么好朋友游戏。」

「那可不行哟。总督特别向我代，你要是怠慢学业的话，就立刻把你扔回前线去。」

「————!!那老头怎么能如此蛮横！」

亚尔斯理应有自由退出军队的权利。话虽如此，亚尔斯也非常清楚，自己所做出的贡献对军队乃至全人类有多么重要。总督不同意让自己除役，可说是合情合理的判断。因此，亚尔斯才愿意选择妥协让步。

一直以来，亚尔斯都是披星戴月地投身于任务之中。因此在剩余的人生里，他只过着平稳安逸的生活——即使这称不上是什么有趣的生活。然而，他的隐退计划才刚始没多久，便已经蒙上了一层影。

理事长风情万地掩嘴一笑。

「你放心吧。课程的部分，你只要达到最基本的出席日数，提的报告也拿到及格分数，我便会让你取得学分。然后，就是……关于排名的事情，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混乱，得麻烦你隐藏自己的排名喔。」

排名是魔法师力量的证明……而被誉为「无双」的个位数魔法师的个人资讯，原本就是不对外界公的情报。因此，即使这是理事长下达的特别指示，亚尔斯自然也没有任何异议。

「那是当然。我可没兴趣四处吹嘘自己的排名。麻烦事能离我愈远愈好。」

「呵呵……说的是呢。那么，就预祝你度过一个有意义的学生生活啰。」

如果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来理事长室找我——理事长面带微笑地撂下这么一句话后，便离了房间。

不知不觉中，房里已弥漫着一股冷清的气息，以及对前景感到强烈不安的氛围。

面对这的不可抗力，亚尔斯不由自主地深深叹了口气。

「我宝贵的研究时间……」

◇　◇　◇

魔法学院的授课形式，是让大约四百名新生各自选修课程后，以科目为单位进行授课。学生虽然也有班级编制，但只有在模拟训练等实技课程里，才有齐聚一堂的机会。

今天已是始上课的三周，亚尔斯才一次出席上课。对所有科目都不感兴趣的他，一直都在研究室里闭门不出。但他上周忽然到，自己要是再不露脸，出席日数有可能不足。

今天的课程以模拟训练等实技为主。一堂课是魔法基础学。但如今的亚尔斯根本没必要学习基础知识。他从六岁始便在军队里接受各菁英教育，而且凭着自学让魔法学得到飞跃的进化。不过，主要是在军事途的杀伤和攻击力方面。

踏入教室的瞬间，亚尔斯发现班上已形成各自的小圈圈。每个年级的基本编制是十个班级，每班四十名学生。明明还没始上课，大家已热烈讨论着昨天的授课内容等与魔法相关的话题。

亚尔斯在教室后头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始读起大部头的书籍。

众人都一脸诧异地看着这名首次露脸的同学，但亚尔斯毫不在意。因为他打从一始就没有和其他人混熟的意思。

这时，有一名棕发女学生，端庄稳重地走到亚尔斯的面前。

「早安。初次见……已经不是初次见面了呢。请容我正式自我介绍，我是艾莉丝·提列克。同学你的名字应该是亚尔斯对吧？」

「……嗯，没错。」

亚尔斯没发现艾莉丝是在跟自己搭话，因此在应答上慢了一拍，而他的眼睛依然继续追着书上的文字。

女学生话里的「不是初次见面」和「应该是」，让亚尔斯意识到自己先前可能和她碰过面。但即使试着在记忆中搜寻，也没有马上找到答案，因此他再次将注意力转回书本上。

亚尔斯这番反应似乎让艾莉丝有些受挫，她像是要抛沮丧似地换了个话题。

「你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才缺席这么久的吗？无论如何，你能回来上课真是太好了。」

「没这回事，就只是单纯的旷课而已。毕竟这里没有什么能看的课程啊。不好意思，你害我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了。你如果能别来烦我，我会很感激的。」

「……!!对不起。」

亚尔斯直言不讳，毫不顾虑对方的心情，正因如此，听话的一方能感受到这是他的真心话。艾莉丝整个人瞬间消沉了下去，一颗头低得不能再低。就在一脸霾的艾莉丝正要转身离时，一粗暴的声音，冷不防地从另一头的座位响起。

「你这家伙，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

一名有着亮丽红发的女学生，激动地推椅子站起身来。全班顿时动了起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两人身上。那名看起来个好强的女学生，甩着她那头亮丽的红发，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一看就知出身不凡的她，正昂起头来，以睥睨般的强硬视线瞪着亚尔斯。只是因为她身高有点不足，所以缺乏那么一点气势。

「干嘛……？」

亚尔斯一脸嫌麻烦地问。

「什么干嘛！人家艾莉丝好意关心你，你那态度是什么意思啊？」

亚尔斯沉吟半晌，得出要是置之不理，事情会更加难以收拾的结论。尽管他没打算和同学打成一片，但如果被卷入纠纷之中，将浪费更多有限的宝贵时间。

亚尔斯从椅子上起身，将身体转向名为艾莉丝的女学生，后者正不知所措地站在亚尔斯的位子旁边。艾莉丝替看向亚尔斯和剑拔弩张地瞪着他的红发女学生，脸上浮现无比困扰的表情。

「刚才那些话是我不好，但是……今后还请你们别再管我的事情。」

「呃！是我自己太过冒失了，对不起。」

艾莉丝反地低头歉，红发少女见状马上插话。

「艾莉丝你根本不歉好吗！」

亚尔斯听到艾莉丝姑且令人安下心来的回答后，立刻坐回椅子上重新读起书来。但是——

「我是忒丝菲娅·斐培尔。」

「……」

红发少女的声音带着敌意。亚尔斯在心中咂了咂舌并大叹麻烦。他明明才刚对名为艾莉丝的那名少女说过，请她们别再管自己的事情，没到红发少女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女学生见亚尔斯没有反应，气得浑身发抖，毫不客气地凑到他身前，硬是抢走了他手中的书本。

真是糟透了。亚尔斯感觉自己好不容易集中起来的注意力，仿佛脆弱的丝线般被接二连三地扯断。

亚尔斯本能地察觉到……眼前的红发少女，恐怕是他最厌恶的那类型——在生气时会愈加一意孤行，并强迫别人服从自己的法。

「请你把书还给我好吗？」

「身为贵族的本小姐，都已经特地自报家名了哟。你应该也报上自己的名字才符合礼节吧？」

「你是把自己擅自规定的礼节，强加到我头上来吗？贵族这人可真是蛮不讲理呐。啊，不对，或许就是因为这才能当个『贵族大人』吧。」

「————!!」

书页一阵翻飞，被红发少女夺走的书本划破空气，朝亚尔斯直飞而去。但亚尔斯轻轻巧巧地以单手接住了书本。

「谢谢你把书还给我。我是亚尔斯·雷金。既然我都报上名字了，你应该心满意足了吧？我对你没有兴趣，可以请你离我的座位前面吗？」

「没、没有兴趣!?还说我……蛮不讲理!?你还真敢在本小姐面前口出狂言啊。」

面对亚尔斯俨然是在报一箭之仇的自我介绍，忒丝菲娅的怒火变得愈加炽烈，然而上课的钟声刚好在此时响起。尽管是个很没意思的收场，但事态姑且平息了下来，注视着两人争执的其他学生，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红发少女——忒丝菲娅虽然还是一副很不甘心的子，在艾莉丝的劝解之下，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离。不过，她一回到自己的座位，便立刻将视线转向亚尔斯，横眉怒目地直瞪着他。

只是一脸不在乎的亚尔斯，很快就回到书本的世界之中，忒丝菲娅的事情早已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一堂课的授课教师在桌上打了教科书，不过亚尔斯并没有带教科书过来。他仿佛理所当然地只带了手上这一本书。他很快就打书本，按照自己的步调始功。

对亚尔斯而言，这入门课程只能说无聊透顶。然而遗憾的是，他并无法将耳边听到的教师声音完全阻隔在意识之外。

「各位在入学的时候，应该都有拿到魔法师的特许证吧？凡是为国效力的魔法师，都会被授予这张特许证，只要在这枚特许证里注入魔力……就会像现在这，显示出对魔法师来说最为重要的排名。这个排名是表示各位的战斗能力，主要是透过魔力的强弱和个人的资质进行计算。」

教师将魔力灌注到手中的特许证。特许证一边散发出魔力的特有光芒，一边将立体的数字投影在半空中。显示出来的数字是「778／119550」。

不过，因为这名教师已非军职人员，所以在这个排名上头还周密地标识着一个「前」字。也就是说，这是他离军队时的排名数字。而证据就在于显示教师排名的数字颜色和学生的并不相同。换句话说，这个数字只不过是表示他身为「前·魔法师」的个人资讯而已。身为学生的见习魔法师、引退魔法师，以及现役魔法师，都可以透过显示排名的数字颜色来进行辨别。

「当然，每个人的排名会随着训练和任务的成果，时常产生变动。还请各位时刻保持上进之心，努力提升自己的排名。」

魔法师的位阶全是依照排名而定，因此学生的未来发展，也往往要凭借此一排名。换句话说，排名就等同于每个人的成绩表和地位。事实上，魔法师的职责并不只有和魔物战斗而己。如果是像这名教师一有着三位数排名的魔法师，从军中退役之后，也可以选择走上教学的路。一般而言，魔法师的排名愈低，领的薪水便会跟着愈少，也愈难担任重要的职位。从这层意义上来说，这名教师所拥有的三位数排名，已足以令整个班级发出惊叹之声。尽管他的行为有点小孩子气，但这的排名确实能让人引以为傲。

很快地，全班同学都将特许证拿到手上，着迷于显示出自己的排名。而在这股狂热的氛围里，有两个地方的人声尤为鼎沸。

「8867名!!」

「4521名!!」

新生的排名基本上都是五位数和六位数，因此四位数排名的出现，立刻引来了众人的惊呼。

「艾莉丝和忒丝菲娅的排名是四位数呢!!」

艾莉丝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颊；忒丝菲娅则是一副得意的表情。教师出声对两人说：

「这可真是不得了，是继去年以来的惊人新星呢。我记得艾莉丝同学在入学测验时的表现也非常杰出；忒丝菲娅同学好像是斐培尔家的小姐……4521名啊，原来如此，怪不得会有如此优秀的排名。你们两位在入学测验里都让主考官感到很不好应付，当时还成为话题呢。还请两位不要因此自傲，继续磨练自己的才能。」

「谢谢您的提点，老师。」

「不过，你们目前的排名，只不过是根据入学测验阶段的表现得出的。其他同学也没必要因为自己的排名是六位数，就感到灰心丧志。根据各位今后的努力，还是可以提升自己的排名喔。你们今后将是照亮人类前进路的人，我期许各位能怀着这的自觉努力学习。」

一脸满意地环顾整个班级的教师，忽然诧异地将视线停留在亚尔斯身上。

「嗯？那位同学，你的特许证怎么了吗？」

在整个班级里，只有亚尔斯一人没有在查看排名，因此不管他愿不愿意，都会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进入魔法学院的学生，基本上都是肩负人类兴亡重责的卓越人才，个个皆是踌躇满志的魔法师幼雏。因此踏入这所学院大门的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上进心极强的优等生。而在这的群体里，若是混进一个默默读着自己书的学生，看起来当然会特别显眼。全班同学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亚尔斯身上。

「不好意思，我弄丢了。」

亚尔斯说的是事实。特许证基本上还兼具现金卡的，可以来代替钱包，是现代生活不可或缺的必备品。只是对亚尔斯来说，没有特许证也完全没有问题。若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只要提出申请，大部分的东西都能从军方那里送来。由于军人是非常高薪的职业，因此亚尔斯的帐户里已拥有一辈子都花不完的天文数字。而且理事长也吩咐过自己，不可以泄漏排名的事情；再加上亚尔斯打算在这座学院度过余生，因此他根本没必要去在意排名之类的事情。

「我看你是不好意思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排名吧？就算目前是六位数的排名，也没什么觉得好丢脸的喔。」

也不晓得忒丝菲娅是怎么解读亚尔斯的反应，她一边哼鼻冷笑，一边语带轻蔑地高声说。她的话语像是导火线一，其他同学也向亚尔斯投以鄙视的眼光。所谓的班级小圈圈，其实也包含着这层意思。假如有人问你，在形单影只的独行侠与至少还算认识的同学之间，你会选择支持哪一方，答案自然不言可喻。更别说在集结了众多认真优秀学生的课堂上，亚尔斯那副看起来散漫随便的模，肯定惹来了大多数人的反感。

「无聊透顶。」

「还嘴硬啊？你要是不甘心的话，就让我们瞧瞧你的排名如何？」

面对亚尔斯的轻易败北，忒丝菲娅愈说愈起劲。但亚尔斯非常清楚排名的真正涵义。在军队里头，愈高的排名只意味着愈危险的任务。而深信执行艰难任务方为魔法师存在意义的新生们，根本不了解这代表什么意思。这里的新手魔法师们，甚至不曾见过在外界横行霸的魔物及魔兽。撇个位数和二位数排名的人不说，排名在四位数以下的魔法师，只不过是能在学院里耍威风的纸老虎。不管战斗能力多么高强，一旦前往外界，会死的人就是会死。仅仅如此而已。

「唉～」

亚尔斯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愈来愈无法集中精神了。如果只是要应付教师，那总有办法蒙混过去，反正自己不会妨碍教学，对方关心过一次应该就不会再管了；但这个名叫忒丝菲娅的女学生，似乎是那一逮着机会就趁机发难的格。亚尔斯将书本「啪」一声地阖上，从座位上起身迈步，打算就此离教室。

「喂～这位同学！」

忒丝菲娅背向亚尔斯，带着胜利者的得意表情，向惊慌失措的教师说：

「老师，为这没干劲的吊车尾操心，只会影响课程的进行。请您继续讲课吧。」

亚尔斯在离教室后并没有回到研究室，而是直接前往图书馆。图书馆和教室位于同一栋建筑物，因此在这里度过一堂课的时间后，要移动到二堂课的上课教室也没有任何困难。如同亚尔斯所预的，图书馆里仿佛浩瀚无垠的书海。这些书籍全都是魔法的相关著——没有半本无关的书籍。对亚尔斯来说，这里就像是一座宝山。令人遗憾的是，其中绝大多数的书籍看起来都派不上场。事实上，即使是如此丰厚的藏书量，里头所记载的内容，也很有可能是亚尔斯已经习得的知识。话虽如此，从中挖掘出珍稀的杰也是一有趣的过程。而且正因为是得来不易的宝物，所以这的知识才能真正被头脑所吸收。来弥补自己在教室里屡屡遭到干扰的求知，可说是最佳的场所。

只是亚尔斯最后并没能找到那的珍稀杰。时间倏忽即逝，宣告一堂课结束的钟声无情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