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魑魅魍魉和阴谋诡计
第八卷
安斯沃多帝国,帝都格兰兹拉尔。
一名少女待在皇宫的某一室内。
少女名叫露薇尔米娜•安斯沃多,是安斯沃多帝国的二皇女。
不久前,一皇子迪梅托里欧强行推动即位仪式,引发波及二皇子、三皇子、露薇尔米娜的内乱动,使得卜诺大陆人人皆知。
在动中漂亮地摘取胜利果实的人,实不相瞒,正是露薇尔米娜。
她击退二、三皇子的军队,并把距离帝位一步之遥的一皇子拉下了舞台。在举行登帝所需的洗礼仪式后,隆重地宣称自己才最适合成为下任皇帝。
堪称是当代应运而生的女杰。虽然为了不招致民众的抵触,没有强行登帝,但她的一举一动可谓是受到全大陆的瞩目。
那么这位备受认可的杰出人物现在在皇宫做什么呢,
「超吐……」
她正挂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面对着大量的文书。
「殿下,在这里虽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但也希望您不要太过松懈」
她的部下菲修在旁苦口劝诫。露薇尔米娜半个身子趴在桌上,一边吟一边处理文书的模,完全体现不出皇女的威严。
「别太过松懈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在全力以赴哦!全力以赴地吐!」
「请您尽量注意措辞」
「我强烈地要呕吐呢!」
「殿下……」
菲修投去失望的视线。
露薇尔米娜像个小孩子一嘟起嘴。
「这也不能怪我呀!自从出那个宣言以后,真的是,太要命了!」
「您的意思,臣能理解……」
露薇尔米娜很早以前便率领着心系帝国未来的忧国派系。由于打败了三位兄长,加之吸收了长兄迪梅托里欧的派系,如今派系的力量大为增长。
此外,另外两位兄长因为战败,派系变得虚弱,向心力也在下降。在世人看来,露薇尔米娜可以说是顺风顺水。
──但是,
「派系濒临崩溃真的糟糕透啦……」
实际分析情况的话,露薇尔米娜的境况其实相当不妙。
所谓的忧国派系,聚集的是一群担心帝国在帝位之争的影响下变得荒芜,为了回避这情况而竭尽全力的人。然而身为他们代表的露薇尔米娜却没有事先联络任何人──虽然这是一皇子惹出来的事──就宣言要参与帝位之争。也难免派系中人会抱有「这和说好的不一吧?」的法。
并且吸收进来的一皇子派系的众人绝非真心向露薇尔米娜宣誓忠诚。之所以从属她的派系是因为有着消极的理由,一是被一皇子煽动,二是曾经和输掉的二、三皇子派系斗得你死我活,不好加入。倒不如说,她害得一皇子垮台,不少人都抱着「要是她能失手,派系崩溃该多好」的法。
更加致命的是,有一群人借此机会接近她的派系。他们和原本属于一皇子派系的那些人一,对露薇尔米娜并不忠诚,但问题不在这里。
问题在于,他们中的大多数成为露薇尔米娜的丈夫。露薇尔米娜尚未婚嫁、容姿端丽,且有可能成为下任皇帝,如果能成为她的伴侣,收益将不可估量。因此,为了抢夺丈夫的宝座,派系内产生了激烈的排挤竞争。
在原本就存在冲突的情况下,还围绕女人展争夺,即便是露薇尔米娜也承受不住。拜此所赐,她口中的哀怨声就没停息过。
「就结果而言,我还真是被小看了呢」
忧国派系认为她只会助长帝国的混乱。
原一皇子派系轻视她,认为她击败一皇子只是一时走运。
成为她丈夫的那群人瞧不起她,认为区区女人不配当什么皇帝。
必须做点什么。必须让派系众人知,露薇尔米娜值得他们臣服。
另外,目前还没到该怎么做。
「超吐……」
所以,变成了现在这。
二、三皇子由于败北,为了团结派系而四处奔走。露薇尔米娜由于胜利,为了团结派系而煞费苦心。双方一胜一败,做的事却完全相同,真是不可思议。
「菲修~,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
露薇尔米娜为了逃避痛苦抛出话题,然而菲修满面苦涩。
「恕臣直言,殿下,臣一直跟着殿下,殿下的所见所闻就是臣的所见所闻」
「我不听这正论!不管是捏造还是其他什么,总之我要听可以让心情心起来的有趣的事情!」
「……那么臣讲一个笑话吧,有个随从为了陪同事务繁忙的主君,在工的地方住了太久,结果忘记了回家的路」
「……下次会给你放假的这个话题干脆封印起来吧!可以吧!?」
「哎呀,您在着急什么,这是个捏造的笑话」
菲修脸上的笑容散发出非比寻常的压力。露薇尔米娜下定决心再也不提及此事了。
「对了,虽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但殿下迷恋的维恩王子也差不多该出发参加选圣会议了」
「唔,已经到这个时期了吗」
世间如今认为纳特拉王国是帝国的同盟对象,同时属于露薇尔米娜派系。但这只是表面上的看法。纳特拉和帝国,更进一步说,维恩和露薇尔米娜的关系孕育着瞬息万变的危险,哪怕局势只是稍微变化。
选圣会议也一。尽管维恩对帝国罗列各借口,嘴上说要牵制西方诸国,但他可是维恩,一定会办法和西方诸国建立有利的关系。
菲修也露出不容乐观的表情。
「视情况而定,纳特拉可能投靠西方吗?」
「只是有这个可能。就现实而言,和帝国断绝关系并不简单。如果没有十分特殊的理由,维恩会希望维持现状」
「可是,这不一定符合西方诸国的目的」
「正是如此」
露薇尔米娜嫣然一笑。
「如何与西方的怪物们斡旋,就看维恩的手段了」
◆◇◆
做了个沉重的梦。
在黑暗的泥沼中前行的梦。
每前进一步,缠在脚上的烂泥就会越来越重。
难受、痛苦、眼泪快要夺眶而出,可是脚步却停不下来。有如被缠在脚上的烂泥拖动一般,逐渐向深处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