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话暴动

火花哔剥哔剥地响。

猫猫给炉灶添些麦秆。

（家畜粪便可能还比较好。）

大概是出于好意，才把燃料从家畜粪便换成了麦秆吧。可是麦秆不像粪便是一整块，有时会被热风吹走。木柴或木炭要价昂贵，在西都难以购得。

她锅子煎药，浓缩了要做成药丸，但就是昏昏睡。

（真的累了。）

她觉得自己只是照常当差，但也知为何会累成这。

真正疲倦的时候，不会发现自己有多累。要等到超过了疲倦的顶点，身体稍稍得到休息时才会整个累瘫。

缺粮，缺药，缺营养。

什么都缺。缺了什么就拿别的东西来代替补充，代了之后又再找其他东西代——

罗半他哥在田里一下子高兴一下子忧愁。甘薯不敌夜里的寒冷，不起来。他说还是决定马铃薯。又说虽然甘薯叶枯了，但称为薯藤，可食。小麦则是栽培得很顺利。

芽菜似乎已经慢慢在施膳上了。小麦麸皮说是对治脚气有良效，于是加在面包里烤，但听说大家不爱吃。

怪人军师不时会来别邸。猫猫决定以后都好心跟他礼貌点个头。据雀的消息指出，怪人如果去跟着玉莺会造成严重后果。

经过调查，西都各地都有使石炭，包括冶铁厂以及烧陶窑。说是会有独特的臭味，一闻就知。两设施据说都与玉袁有关。

有太多事情需要思考。

害得猫猫一时没发现火花飘出烧着了备的麦秆。难怪觉得怎么这么热，往旁一看竟然起火了。她急忙扑灭才没酿成大祸，但害得庸医为她担心，又被来拿药的天祐取笑得好惨。

（不行不行。）

火总是会在疏忽大意时烧得特别猛。

她重新打起精神。

而这里所说的火，不只是普通的火。

七十五天。

事件发生了。

夜半，猫猫被外头的吵闹声惊醒。她披件氅衣从窗户往外看，在中庭看到卫兵的身影。闪现的火光逐渐聚集，教人心里发毛。

猫猫睁睡迷糊的眼睛，立刻换了衣服。

到了楼下，她看见李白早已起床，在那里待命。抱着枕头的庸医还穿着寝衣，大概是硬被李白给叫醒的。

「发生什么事了？」

猫猫向李白问个清楚。

「我也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但猜得到几可能。」

「比方说呢？」

「呼咿～」

耳边传来庸医睡昏头的梦话，她不予理会。

「几日前，西寨传令兵来报，说夷狄大举进犯，袭击了粮仓。」

「粮仓吗……那就是……」

即使是不懂政事的猫猫，也猜得出几成。

「对，就是千辛万苦到处筹措的储备粮食。」

既然说是西寨，必位处此地与砂欧的边界。

「所以了，这几日来，上头那些高官都在商议如何解决此事。」

十五话 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