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话 上司与前上司

陆孙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长吁一口气。他目前借住于官府里的一个房间。

「故意和我过不去吗？」

陆孙嘴里咕哝着，下被沙子与泥巴弄脏的衣服。

陆孙表示出外差巡视农村，已经讲了一段时日了。数日前玉莺才终于给了许可，之后他忽然有不祥的预感，就在今日赶了回来。

「出发前往农村的时候，分明听说会晚到个几日……」

谁会晚到？自然就是方才遇到的，那些来自京城的客人。但令他惊讶的是不只前上司，竟连他的千金也来了。

「难怪罗汉大人会答应前来。」

虽然对他的千金猫猫过意不去，但陆孙觉得有点好玩。可以像罗汉一定是乐不可支地搭上了他向来排斥的船。人家告诉陆孙前上司大约会在十天后来访，因此陆孙先告了个五天假前往农村，没到——

陆孙一拍上衣，就掉下一堆沙子。他很洗个凉水澡，无奈没那闲工夫。可能连擦身体的闲工夫都没有。不得已，只好拿香膏往脖子涂。在西都说到香不是香水就是香膏，而陆孙手边只有两香。一个是玉莺当好玩送他的香水，另一个则是走在街上拗不过小贩买下的香膏。

他这次选被迫买下的香。西都的香全都香气过呛，有点廉价、香味较淡的香反而恰到好处。更何况，他绝不会把玉莺给的东西搽在身上。

涂点香膏正好足够掩饰汗臭味之后，陆孙挂起笑脸。

做生意不能没有笑容。面对客人必须常保笑容。

他起母亲说过的话。

看到陆孙比预定时日回来得早，不知玉莺会是什么表情？若是前上司也在就有些尴尬了，但莫可奈何。陆孙勒紧腰带，走出房间。

「久疏问候。」

陆孙神态自如地走进大厅。玉莺与他的部下们以及众宾客，正在享一场小宴。侍者们轮番进出，将各色盘馔一一端上桌。

离晚膳时刻还早，吃得倒是挺铺张的。

陆孙不可能忘记这些宾客的长相。

满脸胡碴戴着单片眼镜的男子是罗汉，不说也知是前上司。旁边是他的副手音操。这名男子比陆孙更早跟随罗汉左右。陆孙记得自己成为副手时，音操还泪眼婆娑地感谢他让自己离苦海。

虽然是个能干的人，无奈运气太坏，常常抽到下下签。既然已经成为罗汉底下的人，对自己的恶运就只能死心了。

音操似乎看到了陆孙。他对陆孙稍微致个意，然后对罗汉耳语几句。

罗汉还是老子，一脸傻相看着陆孙。如果不是音操告诉他，他大概永远不会注意到陆孙吧。陆孙有时真问问自己看在他眼里是个什么子？

罗汉频频招手叫陆孙过去，但他不知这么做妥不妥当。陆孙看看玉莺的反应。坐在餐桌中心……（内容加载失败！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