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是个八角形的大讲堂，每个角落都摆着熊熊燃烧的篝火，照亮黑暗的空间。偶有大飞虫受光吸引而来，遭火舌卷入后变成一团小火球不断挣扎，最后落在木地板上渐变焦黑。

火塔上层住的几乎都是尼姑——这是一般人对于缠火党的印象。但缠火党还有另一项特色在于，现代宗教一般都会将科学融入其中，但他们却极力排斥先进文明。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大的讲堂内连一盏萤光灯都没有，只火光照明的原因。

不过事实上，这乍看守旧的信仰风格，却增添了缠火党的神秘感，让启蒙信众一事变得更加神圣。

讲堂内全是尼姑，她们裹着造型有如烈火的薄纱，低声念诵着经文。这些尼姑不下百人，清一色貌而感，一看就知是挑选过的。

（……她们是在烧大麻吧……）

禄在讲堂内飘散的花香中，嗅到了一丝迷幻人心的药物气息。身为医生的禄习惯为自己施打抗毒品的疫苗，因此大麻对他效果有限。但他环顾四周，看见那些丽的尼姑脸上冒着汗珠，还有人双颤抖。

「咚！」一声，禄身旁的尼姑倒在地上。禄连忙将她扶起，发现她睁着眼睛昏了过去。

「停。」

僧正穿着绚丽僧袍，在护卫武僧（一是尼姑）的陪同下站上讲坛。禄跟着周围的人一起低下头，偷偷观察她的子。

他看见缠火党女僧正究鲁蒙的脸。她头发削得很短，两耳上的大圆圈耳环闪闪发亮。那冷澈而有力的目光，为她妖艳的貌更添一丝丰采。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绕着她的头打转的三张「面具」。那三张面具似乎分别代表了喜、怒、哀，像是变魔术般浮在空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飘过僧正面前。

『终止集灵呼吸法。』其中一张应是代表「怒」的面具，以低沉的男声说。

『将蜈蚣撒在死者身上，日后再由下级僧侣运往东京。』

武僧们走下讲坛，一一抱起气绝的尼姑。一名武僧正要抱起禄身旁昏厥的尼姑时，禄制止：

「请等一下，她还有一口气在。我可以救活她。」

「在集灵呼吸法中，昏厥就和死了没有两。让她光荣赴死，别多管闲事。」

「她若活下来，一定会更加虔诚。剥夺他人做功德的机会，不也是罪过吗？」

「少废话，臭小鬼……」

禄与武僧间的冲突一触即发，这时……

一声轰然巨响，有东西撞破四周墙壁，涌进讲堂。

讲堂内响起尼姑们的惨叫。人影一个个涌入，她们浑身锈蚀，但仍看得出原是缠火党的武僧。

她们柔韧而丽的身体变得坑坑洞洞，洞中冒出锈蚀细烟。

（……是尸鬼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