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传说的秘境(四)
第七卷 妖怪夫妇与传说同眠
——那里是,杯山西侧的崖顶。
——一旁,瀑布轰隆倾泻着。
「不要。我不要不要不要!」
太鼓震耳聋的声响,火炬上的熊熊烈焰。
笑脸。哭脸。愤怒的脸。
有好多人戴着跟天泣地藏相似神情的面具,缓缓排成一列。
在行列尾端,是一位双眼被蒙住、双手被绑起来的少女。
「我不死,我不死……」
少女浑身发抖,拼命大喊,双脚往左右张,使劲踏着地面,但成年男人们依旧在她的腿绑上大块岩石……
在响彻云端的祈祷声中,少女连人带石地被推进瀑布底端的水潭。
「天日羽的守护神呀。请您纳她为妻吧。请平息您的怒气与悲伤。」
这是……活人献祭。
脑海中闪动的画面,应该就是白天去过的「穗使瀑布」。
如果这是菫婆婆的记忆,那她在遥远的过往,曾经被迫成为天日羽的活祭品,被迫跳下那个瀑布自杀。
有声音。我听到她心底的叹息。
○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当活祭品?
原本应该是她当活祭品才对,但她跟我的未婚夫奔了。
台风接二连三地袭击天日羽,村里长老认为是「月人大人哭泣所致」。
从月亮降临我们村落的守护神。
既然那位神明独自一人很是寂寞,我们就献上女子给他做妻子,止住从杯中满溢而出的泪水吧。
村人起几乎要遗忘的月人信仰,决定要献出活祭品。
活祭品必须是年轻貌的姑娘,或是身份崇高的女子。
全村最的女孩明明是她。但下一个候补人选,就是长老家的女儿,正好适龄的我。
我以出嫁的名义,被当活祭品献给天日羽的守护神。
水底好暗。
冰冷的泡沫和瀑布的水流不停拍打我的身躯,我一路往下沉。
好难受。没办法呼吸了。
我好恨。我恨,恨所有人。
还来。还我。把我的人生还来。
在我勉强以憎恨维系几乎要消失的意识时,水底发出球形的黄色光芒。
我应该要继续往下坠落的,不过……
不知为什么,从那球形黄光中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拉住我。
我原本以为自己会被拖进去,却似乎反被往上拉了起来。
「……」
只听见水珠滴答滴答滴落的声响。
拉我上来的,是一位沉默的青年。
他有一头不曾在这附近见过的浅金色头发,双眼上蒙着布。
身穿图案奇特的和服。看着他神秘的外貌,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咦?我还活着?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
我环顾四周,刚刚还在这儿的村人眼下一个都不剩,只有三座风车耸立的古老神社、立着成排石像的参,还有背后高挂的巨大满月。
这里到底是……
『我的名字是月人。这里是代替月亮的故乡,「月代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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