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和伙伴一起

#016. 前勇者的欢乐教学 「杀死、吃掉、两者、都不可以？」

「那么，我们始上一堂课的课程。」

我登上『讲台』，面向两名『学生』说。

为『教室』的，是宅邸里多不胜数的其中一间房间。

『学生』则是阿助和阿格——啊，不对啦，是丝珂鲁缇亚和亚蕾妲两人。

而担任『教师』的，则是我和莫琳。

我们一个是前勇者，一个是为前勇者『师傅』的女子，因此世上大概没有比这更豪华的教师阵容了。

「为什么是欧里……主人来教我们啊？如果是莫琳小姐来教，倒还可以理解。」

然而，我家女孩里格嚣张的那一个——阿格……啊，不对，亚蕾妲看起来有些不满。

「欧里昂、教学？阿助、学习？」

我家女孩里格老实的那一个——丝珂鲁缇亚睁着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或许是从未在人类社会里生活的关系，她的视线从正面直接和我对上。

被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虽然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但因为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所以没有出声制止。

「阿助、一次、学习。」

丝珂鲁缇亚面无表情地说。她看起来有点心。

她的学习热情相当旺盛。

「我……我也一直有点憧憬……去『学校』之类的地方……」

亚蕾妲说。从她脸上也能看出一丝喜悦。

「那么，我们首先从一般的德原则谈起。」

我说。

课程始了。

「杀人是可以被允许的行为吗？——你们怎么？」

「咦？等等——？从这问题始？」

亚蕾妲大喊。

但是对她的同学丝珂鲁缇亚来说，我们必须从这个问题始才行。

「哪一边的？人？」

「你说的『哪一边』是？」

我以问题回答丝珂鲁缇亚的问题。

人不就是人吗？还有分类啊？

「御主，我丝珂鲁缇亚的问题，是指『人类』和『魔物』。」

莫琳这么告诉我。

哦哦，原来如此。对处于两者中间的丝珂鲁缇亚来说，两边都是一的呢。

「阿助，那我们就把其中一边称『人类』，另外一边称『魔物』吧。」

「嗯、明白了。」

丝珂鲁缇亚应。

并且再次直勾勾地盯着我。

真听话～

不妙～她变得有点可爱了。

「我怎么觉得，我们是从一些理所当然的事情始学起啊……」

另一位学生似乎很有意见。

我指着那个不可爱的家伙说：

「那么，阿格，你来回答刚才的问题——杀人是可以被允许的行为吗？」

「咦？我吗？……咦？当、当然是不行……啰？」

「那当你遭到对方袭击的时候呢？」

「咦？那、那就应战啰……如果不杀人便能了事，我会手下留情。」

「这么说来，你之前在冒险者公会被人纠缠时，并没有直接把对方宰了呢。」

「那是当然的啊。」

「——问题继续往下啰？山里有山贼、海上有海盗，当你在迷宫深处遇上盗贼时又该怎么办？虽然也有只是冲着金钱和物品而来的时候，但多数情况下，对方都是抱着杀意前来。就算把金钱和物品出去，也不一定能平安离——尤其是女人。」

「那就宰了他们。」

亚蕾妲毫不犹豫地答。

她以冰冷的眼神回答这个问题。

嗯，回答得好。

眼神也相当不错。

我当初买下的就是这的眼神，而不是最近那像是劣犬的眼神。

「那么，现在就有『可以杀』和『不可以杀』这两情况……这两者的区别在于？」

「不好吃、难吃、的时候。」

丝珂鲁缇亚立即答。

但是这个回答太过与众不同了。

「不对，我们不会吃……就算不得不杀死对方，也不可以把尸体吃掉喔。」

「如果是、魔物？」

「那就吃掉没有关系。」

「人类、不吃。动物、魔物、吃。」

丝珂鲁缇亚似乎能够理解。

「为了保险起见，我顺便问一句……你之前有吃过人类吗？」

「还……没有。」

「这啊。我稍微安心了呢。」

「咦？那个，阿助……？可是你和欧里昂决斗那次，不是说过要是赢了，就要把他吃掉之类的话吗？」

「那是、不一的、意思。」

「这、这啊……是怎的不一啊？」

「秘密。」

「……那么，你的回答呢？阿格。」

「所以那个『阿格』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呃，遭人袭击，或为了自保的时候。」

「也有可能是我们这边去袭击人家吧？」

「那么，呃……那就是和人战的时候？」

亚蕾妲沉吟半晌，说出了正确答案。

「没错。」

我点头同意她的答案。

当学生独力找出问题的正确答案时，教师的职责便是给予她们这的回应。

「和敌人以命相搏时，杀死对方是可以被允许的——说得更具体一点，就是敌人带着武器，已经把家伙亮出来的时候。换句话说，就是看对方有没有携带武装。」

我进一步说明。

「如果对方不打算采取谈判或易等和平的方式，只要以威胁或暴力解决事情，把他们干掉也无所谓——不过，也要视场合时机和情节程度而定啦。」

即使是非武装状态，也不一定代表对方打算和平解决。有些恶徒甚至比马上亮出刀子的小混混更加恶质。

「这子会不会太粗暴了点啊？」

「如果不被人粗暴地对待，一始就不该采取暴力的手段。从行使暴力的那一刻起，就应该认清自己也会遭到暴力回击。」

即使是比这边的世界还和平一些的另一边世界，也有这的不成文惯例。

只有做好被杀觉悟的人，才有资格拿起枪——大概就是这感觉。

和这边的世界相比，我觉得另一边的世界实在太和平了。

尤其是日本之类的国家。

「另外，这个原则也适于我们自己……既然我们自己拿起了武器，被人干掉时就没有资格抱怨。」

「fight、and、eat。如果输了、就被吃掉。这是、大自然的、法则。」

丝珂鲁缇亚深深点头。

「不对，就跟你说不会吃了。」

我针对这点进行订正。

「这啊……是这没错呢。动物在进行狩猎时也是，一旦狩猎失败，自己便可能沦为对方的盘中飧……」

亚蕾妲也接受了这的看法。

这么说来，我记得这家伙是已灭亡的边境部落出身。

「我来补充说明一下。」

——莫琳这时插嘴说。

「冒险者公会方面，是允许成员为了自卫而战斗。成员若是基于自卫而杀伤不属于公会的人员，公会方面不会予以追究。而若是公会成员之间发生争执，公会方面会传唤双方，听取事情的经过，并视情况进行惩处。阿格前些日子在公会里碰上的打架事件，因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所以被自动认定为基于自卫而做出的行动……因此和从属于公会的冒险者发生争执时，最好尽量选在大庭广众之下，或者是有见证人在场。」

「像阿格这的人……可以预期会遇上不少争执的情形……」

「毕竟你是大人嘛。应该会有不少人盯上你喔。」

「哪、哪有……大、大人……什么的！那、那和这无关吧？……对吧？」

哈哈哈。捉弄这家伙可真有趣。

不过，姑且不说「大人」的部分——

带着等级13级的战士前往公会时，周围的人的眼神可真是炽热。那是希望亚蕾妲加入自己队伍的眼神。

这个世界并非现代世界。

虽然也不是完全没有相当于『法律』的东西——

但那是只适于从属团体内部成员的「当地规则」——

因此不存在通于全世界的规则——亦即另一边世界所说的「法律」。「基本人权」是什么？那东西好吃吗？——这里就是这思考的世界。

说起来「权利」这的概念有没有被提出来，都还是个问题。

在这个世界里，所谓的「法律」，只不过是组织与组织之间的「约定事项」，并规定不可违反约定及违反时的惩罚方式。

我刚转生到这个世界没多久，莫琳便曾这么说过。

——「未加入公会的人，是没有人权的。」

如果把这句话说得更精确一点——

就是即使加入公会，也还是没有「人权」。

能获得的只有为公会成员的权利。

所谓的「基本人权」——

指的是人生来便拥有的「权利」，不仅保障人们的生命财产，连「自由」和「名誉」也都能得到保护。

这是一人生而自由平等的思。

但这思在这个异世界里，只是一「幻」。

为公会成员的人，可以获得公会担保的保护和庇护。

比如说，公会成员在某处和外头的组织发生摩擦时，公会便会出面和该组织进行涉，帮公会成员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