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真宵‧蜗牛32
第二卷 宵物语
云雀姊姊年满十八岁,高中毕业,离这个家了。云雀姊姊成为大学生了。
愿望成真了。
「不可以执著。不可以不放手。因为如果愈是珍惜,离別的时候愈是难过。孔雀,必须觉得无所谓。妳要成为大人。」
到头来,妈妈说的或许是对的。和云雀姊姊分,我难过得像是被刀割,甚至怀疑自己怎麼没流血。
「对不起。姊姊背叛了妳。」
「居然留妳一个人在家裡,我明明不这麼做。我明明只是离那父亲而已。明明抱持这法忍到现在……却变成现在这。」
「其实带妳一起走,真的带妳一起走,可是这会变成犯罪。这叫做诱拐。因为姊姊是没有血缘关係的姊姊。」
我把姊姊当成真正的姊姊。
「希望妳也赶快成为大人,成功离这个家。遇到困难隨时联络我。我把备钥匙给妳。这是我们姊妹俩的祕密喔,红生薑。」
我不喜欢被叫做红生薑(我在小学的绰號被姊姊知,是我这辈子的败笔。我明明至今还是叫做红口),不过我好喜欢自己和云雀姊姊的祕密。我把姊姊的住址胶带贴在钥匙,总是带在身上。我执著得像是黏在身上。执著到连洗澡的时候都不肯放手。
我不觉得自己可怜。可是,我觉得云雀姊姊可怜。
因为有了我这个妹妹,所以云雀姊姊明明那麼努力达成「十八岁就离家」这个目標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我执著於云雀姊姊,所以离別的时候好难受。同的,因为云雀姊姊执著於我,所以原本应该很快乐的独居生活,变得一点都不快乐。
执著是敌人吗?
妈妈是正义吗?
然后我的生活回归正常了。
我家变得空空的。
照顾我的云雀姊姊不在了,我必须自己照顾自己。
「孔雀,不需要珍惜生命喔。执著於这东西,人会变得渺小。不需要珍惜自己。妈妈希望妳以自己的方式而活,也希望妳以自己的方式而死。如果死,隨时都可以死喔。」
偶尔回来的妈妈,还有住在一起(但是没住)的叔叔,总是一直轻声对我说这话。这的日子回来了。
如果死,隨时都可以死。
只要这麼,我就觉得轻鬆好多,可是也强烈觉得不可以这。
就在我过著这正常的日常生活,內心快要习惯的时候──也可能是內心快要颓废的时候。
某天放学回家的路上。
我遭遇了蜗牛。
那天是雨天。姊姊买给我的伞被妈妈扔掉了,所以我淋成落汤鸡,尽量走屋簷下面的路要回家。
鞋子溼掉很不舒服,所以雨天我会把鞋子塑胶袋包起来放进书包,光著脚回家。
在雨中,跑的比较不会淋溼?还是走的比较不会淋溼?好像有一个问题是……(内容加载失败!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