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残月魔女克莱礼丝

「真的令人呕。」

我还记得她──克莱礼丝的母亲抛下的这句话。

年纪轻轻丧夫的她，却生下了这个国家的守护者。也就是一个陌生人。

她说这个国家的一切都令人呕。

「可是在此同时，我也要理解。」

白天。

她对我说。

这个国家一定都是奇怪的人，就连女儿都不正常，没有好好谈话的对象与机会。仿佛在确认说出口言词的意义，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

「我无法原谅残月魔女克莱礼丝。可是，很不可思议。内心明明应该是别的人，笑容却和丈夫一模一。明明应该是陌生人，吃饭的动却跟他一模一。有可能只是凑巧，但每次看到，我都很高兴。很不可思议吧？明明知是借尸还魂的外人，明明知眼前的不可能是女儿。」

泪水一滴一滴涌出她的眼眶。

她说克莱礼丝一次站起来的时候，她心到哭了出来；但是伴随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克莱礼丝马上就离了她的照顾。

无须多说，她长大了。或许该说是恢复成原本的克莱礼丝比较正确。

每天都是讨人厌的事情。不论做出什么提案，克莱礼丝都会冷静地反驳阻止。上街就会遇到额外的关心，与不负责任的羡慕。

回到家，则是披着女儿的皮的外人。

但是，生活中并非一切都令人厌恶。

「我生日的时候，那个女人──不对，那孩子会买花送我。我丈夫生前喜欢的花。我问她怎么知，她就说是问我丈夫的伙伴知的。」

说出往事的时候，她又哭又笑。「我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她就怕我无聊，特地买外国的书给我看。最近虽然不常做菜，不过我只要心血来潮在厨房下厨，那孩子就会露出非常心的表情。她煮的明明比我还好吃。」

她说，那是城镇居民们绝对看不见，小孩般的表情。

哪怕知面带那个笑容的是外人。

「我居然会为这点程度的小事心。」

跟笨蛋一吧──她说。

「…………」我找不到该说的话，只能默默看着她。

那一定是和理相去甚远，扭曲的亲子关系。可是她们确实血浓于水，在宛如不相干的外人，同时也是无庸置疑的母女。

「虽然每一天都令人讨厌，可是我最近发现，也有很多细小的幸福。」

人生绝非完，有数不尽的失败与挫折。那在她过去的人生中必多到令人难以忍受。

即便如此，她依然说：

「今后一定也会发生很多讨厌的事情，与无法忍受的辛酸。就算是这，我还是接近那孩子。」

那孩子的母亲，现在只有我一个──她说。

能就真正意义上陪伴她的，就只有我而已。

始终生活在失常日常中的她这么对我笑说：

「过去明明一直拒绝……（内容加载失败！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