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的努力，全都是白忙一场

正午，运动会的前半场结束，到了中午休息时间。

领先的仍然是红组，领先白组的差距已经拉得相当大。

这和我们现在的状况十分相似。

「Cherry！那个人！麻烦去招呼那个人！」

「OK！包在我身上吧！啊，不好意思～～！我们在卖烤鸡串，要不要买一份呢？」

「咦？烤鸡串？这个嘛……看来也挺受欢迎……好，给我一份！」

「谢谢惠顾！」

Cherry照小柊的吩咐，对路过的家长招呼，引导他们来摊位。

「山茶花！客人愈来愈多了，请让他们不要排一列，顺着导引线排成两列！不然会影响到别人！」

「嗯！……不好意思！可以请各位排成两排，顺着导引线胶带排队吗？」

山茶花照小柊的吩咐，将来摊位排队的人们从一排调整为两排。

「小风，烤好了！麻烦赶快装盒！」

「包在我身上……不过，妳的速度真是惊人啊。我只勉强跟得上……」

「可以不要一次只装一盒，先把五个盒子排好再一起装！这会比一盒一盒装省事！」

「……原来如此。我懂了。」

小风照小柊的吩咐，俐落地把烤鸡串装盒。

真没到当小柊拿出真本事，除了烤鸡串以外，还有这的能耐……

过去小柊澈底怕生与依赖他人……这两件事现在漂亮地发挥了功效。

小柊因为怕生，会仔细观察别人……也就是说，她能够看出比较有可能愿意买烤鸡串的人。而且，正因为有着先前依赖别人的毛病……正因为她之前总是什么事情都给别人去做，也才格外擅长指挥别人。

该怎么说呢，我有点起了今年地区大赛决赛时的情形。

那一天……小柊兜售的时候就说「大家都说我很会指挥」，原来那是真的啊。

──我们看上去顺利多了……但实际上，现况仍然十分不乐观。

并不是说突然换个人烤，客人就会急速增加。

对活络起来的我们产生兴趣的人的确增加了，但也就只增加了少少几个。

来光顾「元气烤鸡串店」的人还是很少……

现阶段，对方的销售量是七百四十五串，相对地，我们是一百七十串。

这状态已经让人不知要怎么去赢了。

「Pansy，怎么办？虽然小柊复活了，但销售量的差距太大了。」

我觉得她会办法解决，但完全无法像她要什么方法。

「而且，虽然味已经不相上下，但比起对方有棒球队队员还有Cosmos会长他们，我们这边……」

「是啊，花洒同学说得没错，就形象这一点而言，我们的摊位是压倒地不利。既然运动会的参加者与来宾都是和学校有关的人，当然也就会对在校内很有名的棒球队队员还有Cosmos学姐他们所摆的摊子产生兴趣。而且现阶段的销售量如实体现出这个差距，也构成了让我们大大不如的原因。」

听她不带情绪，只淡淡陈述事实，就不由得都要沮丧起来……但Pansy说话的声调偏偏就是那么有自信啊。

「不担心。这两个问题，马上就可以解决。」

「妳打算怎么解决啊？」

「和花洒同学找成员时采取的手段还挺像的。」

我找成员的手段？这是指我找来小风和Cherry这件事吗？

她到底是打算怎么──

「喔～～！在这里啊！哎呀～～让你们久等啦！三色院小妹妹！」

这时传来一略显粗豪的说话声。接着出现的是……

「我照上次的约定，带朋友来买烤鸡串啦！」

是那天彩排时，找小柊说话的那群大叔。

对了，记得这个人说他儿子和大客户的千金都就读西木茑高中──

「啊！呃，为什么……」

「那一天，我拜托他们要再来。」

Pansy朝我小小送了个秋波，对我微笑。

……是这么回事啊。跟学校有关的人当中对我们的摊位有兴趣的人很少。

这是无论如何挣扎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所以，Pansy改变了目标……改找与学校无关的人。

「这的方法，可以吗？」

「可以的。没有哪一条规则规定只能在当天宣传吧？」

也就是说，那次彩排不只是练习，还兼宣传了是吧？

她多半是趁我去找小柊的时候谈妥的。

「客人不需要是西木茑高中的相关人士，只要是知我们今天会在这里摆摊的人，谁都可以。」

「……错不了。」

本来光是摆两个摊位就会发生争夺顾客的情形。

但如果只争取校内的人，我们就赢不了。

既然这，该怎么办呢？……只要增加客人就好了。

──说起来是很像一回事啦，但状况还是很不乐观吧？

毕竟来的就只有那天找小柊说话的八个大叔。

令人感谢是没错，但只凭这的人数，要对抗小椿的摊位还是……

「那么，包括之前给你们添了麻烦的份，『还有练习的份』，我们都买下来吧！……一共四百串！钱我们也都准备得刚刚好了！」

「四！四百……！」

这……这是怎么回事？呃，四百串，不是八个人吃得完的量吧！

啊啊……数字实在太破天荒，让我脑袋都始「发呆」……

「喔～～呵呵呵！叫我吗？如月同学！」

「什么？……什么～～～～～～！」

突然从正前方传来一个千金小姐语气的说话声。由于名字被叫到，我转回正前方一看，站在那儿的是一名女子。一头让人起某某夫人的电棒卷发型、有够长的睫毛，还有闪亮得让人问有几克拉的眼睛。

这……这个人是……

「…………发……发呆子学姐！」

是西木茑高中三年级，啦啦队队长……名字太有个的大千本枪子学姐。

顺便说一下，姓是「大千」，名字是「本枪子」，请大家不要弄错。

今天她果然也穿着啦啦队服。毕竟是运动会嘛，当然有好好在帮大家加油吧。

而且她身后还有不少啦啦队的女生耶……她来做什么的啊？

「Non non non！如月同学，你这叫法不对吧！请你满怀敬爱地叫我『大千本枪（Gerbera）』！喔呵呵呵呵！」（注：日文「大千本枪」即为大丁草）

喔呵呵呵呵！我绝对不绰号叫妳……

「呃……发呆子学姐为什么会来这里？」

「那还说！在我们家担任园艺师的人说会为我们啦啦队准备点心，我们就来拿了！」

什么？园艺师？点心？这该不会是……

「大小姐，您竟然亲自跑一趟！实在令人惶恐至极！」

你的大客户，原来是发呆子喔～～～～！

「听到大客户和千金小姐这两个字眼，我就灵光一闪，所以在彩排之后拜托他们可不可以买我们摊位的烤鸡串去给啦啦队当点心。」

「喔，喔喔……这啊……」

正常人哪闪得出来啦。

不过也多亏这么一下，我们一口气卖出了大量的烤鸡串，所以是很好啦……嗯，好是很好啦。

「喔呵呵呵！绫小路先生推荐的烤鸡串！我非常期待呢！」

喂，等一下，妳刚刚说什么？

园艺师大叔的姓氏，我可相当耳熟啊……

「呼，呼……大小姐！妳太快了啦！绫小路飒斗跟不上啊！」

果然是你爸啊～～～～绫小路飒斗！

冲击的事实不要一波接着一波揭晓啊！

「花洒！麻烦先来帮忙装袋！」

「呃，我还有很多话说……」

「花洒同学，这时候你就忍一忍。」

说得也是啦！毕竟准备商品总是比针对发呆子和绫小路飒斗发表意见来得优先嘛！

「Pansy，这会有点辛苦，不过结帐要暂时拜托汝一个人负责！」

「好的，包在我身上。」

「山茶花！只有花洒和小风，人手不够！请汝先来帮忙装袋！」

「……嗯、嗯！」

「小风！你把烤鸡串装盒了就传过来！装袋由我这边来做！」

「嗯，给我。」

我急忙站起，和山茶花一起站到摊位后侧的桌子前。

我们拿出整叠袋子，从正前方的小风手上接过盒装烤鸡串，逐一装进袋子里。

Pansy从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吗……所以无论生意多差，都一直叫小风和山茶花继续烤……呃，这事情晚点再！

现在总之动要快……快快快！

「喔！妳就是上次那位！不好意思啊，我们这么多人突然找妳说话！」

「…………！」

大概是等我和山茶花装袋的时候闲着没事做吧。

绫小路父发现小柊，带着点过意不去的笑容对她说话。

而且跟他一起的这几个大叔也都走向小柊。

呃，这实在不太妙吧？因为小柊她……

「欢……欢……欢迎光临……！」

她忍下来了！不对，岂止忍下来，甚至还回话了嘛！

虽然吓得双腿发抖，从旁看去表情也很糟，但她已经尽力朝大叔们挤出笑容，说出了「欢迎光临」。

「喔喔！妳喊得很有活力啊！」

相信大叔们也很心吧。他们带着满面笑容，视线更加集中在小柊身上。

但小柊仍然守在岗位上。她拚命忍耐，踏稳了地面。

「……好！麻烦再追加五十串！这是要给商店街的大家吃的！」

喂喂，看这子，会不会真的赢得了啊？

真没到小柊的努力会以这的方式花结果……

「谢……谢谢，惠顾……！」

「元木，喊得很好……欢迎光临。」

站在身旁的小风剽悍地笑了笑之后，也接在小柊后面对大叔们打招呼。

「吾……屋该表现的俗候还素废表现低！小柊Unlimi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