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第一卷 放学后的 struggle

口深处,带着尖刺、宛如荆棘的东西攫住了心脏。

恐怕是罪恶感。

「喂,妳在怕什么呀。」

「呐,小雁。要是没死的话,妳知会有什么下场吧。」

「喂喂,雁。反倒是妳的脸还比较像死人耶。」

围绕在身旁的女仆们此起彼落地讪笑着,这阵嘲笑带来的只有恐惧。身体无法动弹,就连意志都离了自己的掌控。

好逃出这里,但又不敢忤逆她们,我推比以往更加沉重的客房房门。

必她们不愿亲眼目睹人类断气的那一刻,进到房里来的只有我。

那是一张上等单人床,床中央有个婴儿正发出安稳的鼻息。他有着能唤起母本能的可爱睡颜。

但我接下来要做的却是 —— 拿湿毛巾盖住这张惹人喜爱的脸庞,让他再也无法睁眼睛。

床边有张桌子,上头搁着注满水的银盆。手腕以下始慢慢失去知觉,我不小心弄出一阵声响,大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心神不宁地看向宝宝。我很担心他被吵醒,内心暗自祈祷他不要醒来。被迫见证一条生命活着的事实,遭恐惧扭曲、压迫的决心必也会跟着软化下来。

即便如此,小宝宝只是静静地睡着。

片刻间我忘了呼吸、举目窥探着他,但纯真睡颜的主人没有任何动静。

卑鄙、恬不知耻的推卸念头打心底窜出。若是被这阵声音吵醒的话,你就能得救了。决定生死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

藉着这层法,犹豫的心硬是被推往脑中一隅。

木然地沾湿毛巾、没什么绞扭就折成方形,半侧膝盖搭上床畔。水珠从双手间滴滴答答地坠落,扩散在白色的被单上。

此刻,我的心再次感到疼痛。这是身为人、身为人类的最后一丝理。水以外的东西始染上床单。

是泪。

我哭了。边哭边问着自己,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

起因就发生在短短数小时前。

我因为个人家庭因素,从春天始就一直住在栉滩财团的宅邸里,做着女佣的工。

若单看表面待遇,必定羡煞旁人。然而,眼看不见的精神层面却承受着无法治愈、宛如口疮般的慢折磨。

正当我如同以往、被人叱责手脚不灵光时,有人通报说老爷出游回来了。对老爷的早归感到纳闷之余,深入骨髓的习惯驱使我赶至玄关。那里已经站了一整排女佣,我跟着排进队伍里。

门了,老爷随之现身。看到老爷,我吓了一跳。因为这点失误,只有我一个人来不及行礼,我赶忙低下头。

老爷手里抱着一个婴儿。理所当然,人会产生些像。老爷是鳏夫,就算有爱人或生子也不足为奇,但眼下继承权问题正闹得不可,老爷迟迟未定继承人,亲戚、沾得上边的人几乎……(内容加载失败!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