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下

「……咦？调职？」

好不容易习惯了应求职之需所购买的朴素西装，却在这时候收到突如其来的调动命令。面对大模大地坐在办公桌前、浏海七三分的上司，齐藤瞪大眼睛。

「对，调职，从明天起。」上司执拗地擦拭眼镜上的污垢，面无表情地点头。「我们这里人太多了，上头希望调一些人到人手不足的分部去。」

齐藤早就有预感了。

前几天，齐藤在工上犯了个大错，他已经做好接受处罚的心理准备，只是万万没到竟然会是调职。

「我早就听说最近的新进员工很没，没到这么夸张。」

「……对不起。」

历经半年多的研习，好不容易才被委付工，却犯了错，如此而已。这处罚对于一个进公司未满一年的新人而言，未免太严苛一点吧？这简直像是对在职棒初登板的比赛中，三局丢掉八分、引发众怒的大专毕业新人投手说：「你太没了，请你另谋高就吧。」并无偿易那名投手一般。

当然，失败的自己也有错。齐藤也一再向上司及客户歉，甚至跪地磕头。然而，这家公司却因为新进员工犯了错，便立刻将他调职，显然异于平常。话说回来，齐藤早就知这家公司不寻常。

「如果调职以后还是做不出成绩，你知会有什么后果吧？」

「是。」

齐藤嘴上如此回答，其实根本不知会有什么后果。他完全无法像。

「你要做好被砍头的心理准备。」

原来如此，调职之后是解雇，无偿易之后就是战力外通告啊。

「……我会谨记在心。」

「你知砍头的意思吗？」

太瞧不起人了吧！齐藤如此暗。就算他是三流大学毕业的，也还没有无知到不懂这俗语的地步。

「我知，就是解雇的意思吧？」

「不是。」这个世界没这么好说话。「就和字面意思一，是刀子把头砍下来的意思。」

齐藤毛骨悚然。他知这不是单纯的威胁。上个月，同期的新进员工试图进行内部告发，却突然被发现自杀身亡。反抗公司唯有死路一条，这已经不能叫做黑心公司，而是黑暗公司了。

「那我要调到什么地方？」

「福冈分部。」

「咦？」齐藤忍不住出声问：「福冈吗？」

福冈这个地方的风评不太好。表面上虽然是和平的观光都市，食物可口又宜居，暗地里却是犯罪蔓延。尤其福冈是杀手业的激战区，齐藤现在的心境宛若即将被送往战场最前线。

「你要小心点，听说福冈有『杀手杀手』。」

「杀手杀手？」这是什么妖怪的名字吗？齐藤歪头纳闷。比如克鲁波克鲁（注1）或毛羽毛现（注2）之类的。「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