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局下

意识混浊。

身体动弹不得，是因为疲劳？剧烈的疼痛？还是尚未消退的自白剂？持续受到拷问的体达到极限，早已超越了能自我意志控制的范围。

「──关于那件事，因为我们收买的海关职员的班表问题，要到明天以后才能进福冈。」

一声音传来。

似乎是男人在说话。这个声音应该是乃万组的人吧，好像是少头目的亲信……海关职员？他在说什么？

「是吗？」

回答的是少头目岸原。

自己到底怎么了？怜音微微睁眼睛，试着确认现况。

被带到这间练团室之后，大约过了半天，但是状况似乎没什么改变。房里有几个看似乃万组流氓的黑衣男子和一个光头黑人。

「进展得如何？」

岸原询问。

「该说的大致都说了。」

黑人毛巾擦拭沾血的拳头，点了点头。

长时间折磨怜音的就是这个外国男人。听说他是靠拷问营生，岸原要他逼怜音将知的事全招出来。

拷问师向岸原报告他从怜音口中逼问出的情报。

「这小子好像是在一家叫做Adams的店里当牛郎，背地里和半灰勾结。」

半灰──有人说这个名词的语源来自于「灰色地带」，也有人说是来自于「愚连队」，总之指的是「不属于黑组织的犯罪集团」。他们做的事和黑并无不同，但是不属于任何组织，可以自由结党。非但如此，由于不能以黑组织适的法律取缔，警察也难以对付，只能放任他们在社会上横行。

「半灰？」

岸原沉下脸。

黑和半灰的关系基本上可分为两模式，一是黑雇半灰，让他们代替绑手绑脚的自己工；另一是彼此争夺地盘、互抢财源，而乃万组似乎属于后者。在警方以扫黑法严格取缔之下，黑组织日益衰退，台面下的半灰势力却逐渐增长。和岸原一对半灰反感的黑不在少数。

「和这小子厮混的半灰好像也干了不少坏事。诈骗、违法色情行业，都来。你的女儿就是被其中一事业给坑了。」

听了拷问师这番话，怜音皱起眉头。自己说了这么多吗？糟了。

拷问师并未理会脸色发白的怜音，继续报告：

「带头的半灰叫高山，是一家叫做『凤凰集团』的公司代表，做了不少事业，还在福冈市内经营好几家高级酒吧。这是酒吧的清单。」

拷问师将一张纸条递给岸原。

「他们的手法是这的：首先，花钱雇年轻男人，比如混不下去的牛郎或闲着没事干的学生，叫他们去跟女人搭讪；混熟以后，就带去凤凰集团经营的酒吧，烈酒灌醉女人，事后请款的时候再敲个几十万的竹杠，有时候更狠，是几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