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局下

好险。

林调整紊乱的气息，擦拭额头上的冷汗。那个王八蛋，居然蛮力勒颈──林瞪着大汉的尸体。喉咙仍有被手指掐着的感觉，令他忍不住一再抚摸脖子。

这时候，手机的震动声响起，是从大汉的怀里传来的。林擅自掏出手机察看，来电者是「M」。居然只有英文简称，情报管理得真彻底，林不禁感到佩服。

林接起电话。

『怎么？他死了吗？』传来的是男人的声音。

所谓的「他」应该是指我吧──林立刻意会过来。他故意配合对方，或许能够套出什么情报来。

「嗯。」我才没死咧，王八蛋。「我杀掉他了。」

『怎么这么慢？』

「没到他还挺厉害的。」

此时，男人沉默下来，过了片刻才口：『欸，铃木。』

「干嘛？」

『你是谁？』

「什……」林的心脏猛然一震。「什么意思？」

『这支手机的主人不叫铃木。』

来这招？

对方八成从一始就发现，林被耍了。

『你就是张旗下的杀手？』

「嗯，没错。」林老实承认。要继续蒙混下去是不可能的。「张那个王八蛋委托你们杀我？」

男人并未肯定，亦未否定。『这支电话的主人怎么了？』

「你说呢？」

男人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快回答。』

电话里的男人是这个大汉的雇主吗？不过看他如此担心大汉的安危，关系似乎很亲近，或许是同伙吧。

『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有哪个白痴会说出来？

『不，不需要你告诉我，反追踪已经完成了。你好像还在华九会的事务所里。』

「混蛋！」林啐了一声。「原来你故意聊天拖时间？」

『这啊，你果然在事务所里。』

「啊！」

林再度咋舌。他上当了，对方只是在套话。

『你的嗓子都哑了，而且气喘吁吁，是受了伤吗？看子应该逃不远。』这个男人脑袋很灵光，声音也很沉着。『我现在立刻去找你，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吧。』

「混蛋！」

林挂断电话。他必须快点逃走，但是刀子深深刺入侧腹，一走动便有一阵剧痛窜过，脚步踉踉跄跄。糟糕，要是不快点离这里，那个男人就来了。他必须逃走，可是他走不动。

这时候，事务所的门突然打。

林立刻摆出迎战架式。追兵已经来了吗？他脸色发青，然而并非如此。

出现的是个意外人物。

「……马、马场？」

是那个侦探，马场善治。

马场环顾四周，面露苦笑。「哇，这里被你闹得天翻地覆。」

「你怎么会跑来这里──」

马场并未回答。「那支手机借我一下。」

「咦？」

「手机。说不定有G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