⑧ 于是，载着雪之下雪乃的车子逐渐远去

回程的车上一片静寂。

从出发到现在还没经过三十分钟，后座的人已全数阵亡。车出外旅行时，这情况其实相当常见。

坐在前座的我一不小心也会陷入昏沉，但如果连我都睡着，车的平冢老师实在太可怜，所以我勉强打起精神。

高速公路上没有什么车流。虽然学生正在放暑假，但今天其实是一般人的上班日。在盂兰盆节的假期前夕，往千叶市的路上没有什么导致塞车的理由。

所以，再忍耐两、三个小时即可。

「我打算让大家在学校解散，没问题吧？要一个个送你们回家实在太麻烦。」

平冢老师拟好回程的方案，询问我的意见。

「那很好啊。」

老师点头回应我。毕竟她应该也很累了，我们还是尽快解散比较好。

老师看着前方，继续轻声说：

「这次的情况……真是有惊无险。万一有什么闪失，可能会演变成大问题。」

她是指鹤见留的事。我不记得自己曾主动提过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大概是从其他管得知的。

「是，对不起。」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那做也是不得已的吧？而且时间那么紧迫，我倒觉得你做得很好。」

「不过手段非常低劣。」

「是啊，你真是差劲。」

「为什么批评我的人格……现在不是在讨论我使的方法吗？」

「当你出那方法时，便代表你差劲透顶。可是，或许正因为你那么差劲，才有办法贴近落入最底层的人。这项资质可是非常宝贵。」

「这赞方式真讨厌……」

真是被她打败了。

相较于我，平冢老师则是愉快地哼起歌。

「那么，这次应该怎么给分呢？」

「当然是八幡大获全胜，对不对？」

从提出企划、订定方案、到监督整个计划完成，都是由我包办。我承认最后究竟有没有帮到忙，其实非常难以下定论，但是，看在我这么积极的份上，应该要予以肯定才是。

「嗯……可是，如果雪之下当时选择不接受，你便不会有所动吧？再说，要不是由比滨说服你们，我不觉得你们会采取行动。」

「可恶，同灯同分吗……」

真可惜——正当我这么时，老师不怀好意地对我一笑。

「你什么时候产生同灯同分的错觉？」

「又来了……」

「你本来还不来的对吧？所以扣分之后雪之下跟由比滨各得一分，你是零分。」

「好像是预料中的事……」

「不过，还是辛苦你啦。」

老师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伸过来拍拍我的头。

「请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这很难为情。」

「别害羞、别害羞嘛～」

她似乎觉得寻我心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又多揉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