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lude 4

我们聊了许多。

春假的计划、要去哪里玩等等，尽是这些事。

我早已明白，那是笨拙的她在自己的方式扯话题。

扯话题的方式相当拙劣，微笑也不太自然。真的很笨拙。

明明其他事都很拿手，却不擅长说谎，不擅长打马虎眼，以及说出真话。

如果能一直这下去就好了。可是，时间过得很快，气温稍微降低，车站前的行人越来越少，我们也越来越没有话聊，最后会连电车都没得搭，到时候，我和她都哪里也去不了。

真假装没发现这件事，跟过去一，聊着与此无关的愉快话题。

其实，我觉得一直维持这也很好。

若能跟她说的一，我的愿望得以实现，那也不错。

然而，光是这无法让我满足或接受。

「……有好多做的事喔。」

我抬头望向逐渐暗下的大楼，喃喃说。她小声附和，发出像微笑的呼吸声。

「是啊。」

「嗯。我全部都做，全部都要。」

接着，我稍微拉近一些距离，与她肩膀相碰，把头靠上去，仿佛就要这坠入梦乡。

「……我很贪心，所以全部都要。连小雪乃的心意，都要统统收下。」

因为，我很贪心。

心的事、愉快的事、妙的事，我都很喜欢。我不擅长做菜，也不擅长做甜点，但我一点也不讨厌。我加入所有配料，尝试各组合。就算失败，再怎么难以下咽，都没关系。

所以，再问一次看看吧。

假如她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不会说。假如她说了，我也会说出口。

我明白这很狡猾。

可是，我和她和他，都一狡猾。大家都很狡猾。明明知做不到，不会成真，还是贪心得希望愿望能够实现。

不过，我大概是最贪心的。

甜的、苦的，疼痛的、难过的。

以及伤痕和痛苦，我统统要。

我抬起头，与她正面相对。在近到脸快要贴在一起的距离，注视她的双眼。

「……所以，把妳的心意告诉我吧。」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她吐出一口像是犹豫，又像困惑的气息，双眼因不安而动摇。

柔软的嘴轻启，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露出快要哭泣的表情。

但我已经无法移目光。

过去的我一直不愿去看，假装没察觉，不知。但我再也装不下去，所以选择默默地凝视她。

凝视那丽的发丝、水亮的双眸、雪白的脸颊。

她像要咬住嘴般，闭上嘴巴，然后扫了周围一眼。

站前除了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人，声音传达得到的距离内也不见人影。尽管如此，她好像还是在意其他人，轻轻把肩膀靠过来。那有所顾忌的动，宛如一只小猫。

接着，她把手放到嘴边，说了仅仅一句的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