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人是人、蔷薇是蔷薇

卡修凡勉强收住了笑，给路亚克去确认有没有其他残敌之后，便与爱莉西亚跟着狄尼洛走向提尔纳德休息的房间。

那里最靠近入口，且在厨房旁，是厨师使的小房间，进门只见提尔纳德趴在床上。

萨格莱正在拔出插在他腰上的箭。

「不行，伤口黏着布了。」

看来是箭穿透睡衣时顺势将布料扯进伤口里了。

萨格莱轻啧一声，试探地移动箭柄，痛楚逼得提尔纳德醒过来。

「唔、唔、唔……」

提尔纳德发出苦闷的声音，睁眼睛看见室内的每张脸。

斗室内现在只剩下莱森家这边的人。里德要诺拉准备好热水和干净的布之后，与狄尼洛便跟强公爵夫妇换位置，出去替老仆人们疗伤了。

「莱森、爱莉西亚小姐……呜哇，你这家伙在干么？」

提尔纳德发现萨格莱暂且放箭并打算拉他的衣服，紧张地大喊。

「住手……好痛、好痛啊！你住手、放我！别看！痛痛痛、不要碰我！不准看！」

提尔纳德大叫，眼角渗出一点泪水，看起来非常疼痛。

他除了喊痛之外，也说了许多次「不准看」。

「雷登伯爵，不可以乱动喔。你乖一点。」

就算听到爱莉西亚中肯的建议，提尔纳德还是拼命抵抗。

「就、就算您这么说……好痛！住手啊、笨蛋！不准！呜哇！不要撕！」

萨格莱始感到不耐烦，打算动手撕沾满血渍的睡衣。

提尔纳德忍着强烈的痛楚，脸色大变地要阻止，但轮到卡修凡箝住他的双手。

「不要挣扎，笨蛋。你的衣服都黏在伤口里了，如果放着不管，布料跟着伤口愈合会很糟糕。」

「可、可是……」

就算两手都被力压制住、全身动弹不得，提尔纳德还是不死心地要回嘴。

卡修凡大为光火地斥责。

「看不到伤口要怎么包扎？又不是女人，被看到体而已，不要这么婆婆妈妈！萨格莱，快！」

「我知了。」

「不要！住手！我不要，不准看！不……」

萨格莱忠实地动手执行卡修凡的命令，被伤口流出的血染红的瘦弱身体便一口气在众人面前裎。

然而暴露出来的并非只有身体。

「没？」

爱莉西亚不假思索念出的字眼是刻在提尔纳德白皙皮肤上的旧伤痕——「没」、「白吃白喝」、「我的爸爸烧起来了」。

背上、腰上、侧腹部等只要穿上衣服就看不到的地方都遍布着这堆字眼。

似乎是利刃刻上的文字很稚拙而难以阅读，也有部分伤痕已经差不多消退，根本无法判读。

但是跟文字一起刻写的恶意，却留在上头没有消失。

「我叫你们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