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的千层派

祥子学姊将毛毯垫在脖子下方睡着。

当来到平常的路不久之后，祥子学姊把头靠在佑巳的肩膀上。握紧佑巳的手说「待在我旁边喔」，然后随即就听见熟睡的鼻息声。

「小祥她不太能待在人太多的地方。啊，我是指不认识的人喔。」

柏木学长握着方向盘。说话的口气听来不知是对着坐在副驾驶座的佑麒，还是后座的佑巳。只要柏木学长他愿意，其实还是能得十分平稳的嘛。

「平常看不出来吧?不过那也是因为她不太受得了，所以一直避免去那地方的关系，该怎么说……对了，就是伪装、伪装。」

「柏木学长。」

佑巳口问。

「你早就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了吧?为什么没有阻止她呢?」

既然他这么了解祥子学姊，为什么直到她身体不适之前，都只是站在后面默默地看着呢?佑巳怎么也无法理解。

「那是因为啊，小祥她看起来实在是很心的子呀。」

太阳逐渐西沉。柏木学长从方向盘上拾起左手，将挡风玻璃上的遮阳板放了下来。

「就是因为她看起来很心啊，我是说真的，无论是出门前还是到了这里之后。我从来没看过小祥她露出那笑容呢，要是对她说，没事吧『不怕身体到时候不舒服吗？』这么煞风景的话，未免也太可怜了。」

「可是……」

「而且情况又未必会真的如同自己所预测的，要是过分担忧而排除掉一切其他的可能，就什么也不会留下了。」

「……我不是很明白。」

「小祥她跟小佑一起做很多事情，我觉得阻止她是很残酷的行为，就是这。」

在那之后，谁也没说半句话。佑巳连着毛毯一起紧紧地环抱住姊姊的肩膀，同时眺望着窗外流泄的景色。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每一个都值得让人深思，但是却无法好好地去整理出一个结论来。

类似答案的东西偶尔会从自己眼前溜过，却无法明确掌握住。

而柏木学长的一番话却偶然刺中了内心。佑巳心，那或许就是自己无法视而不见的问题，所以才会有这感觉。但是，佑巳却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

不久之后，坐在副驾驶座的佑麒和柏木学长始了无谓的闲聊。佑巳听到他们讲着类似「爱莉丝」或是「日光、月光」等等，那些她也很熟悉的人名，不知不觉也稍微放松了起来。

祥子学姊在到家之前，始终都没有放佑巳的手。

汽车驶进了小笠原家里，在停进停车场之前，清子阿姨就已经从玄关走出来迎接四个人了。

「哎呀，祥子也真是的。」

四周已被暮色所笼罩，只有阿姨身上穿的那仆白色围裙显得特别清晰。

「对不起，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