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另一个徙蝶的故事

志巡了州城一遍，看过大致的状况后做出指示，又回到州牧室。

『没有其他什么该跟我说的吗？』

『没有。』

——没有。

在尽是飞蝗的室内，总觉得这句话空虚的飘在半空中。志叹了一口气，正坐上椅子，却发现那张雕工既气派又精细的白色州牧椅被黑色的蝗虫占据，变成一张全黑的椅子了。从发出的声音可以知，蝗虫们恐怕正享着椅子大餐吧，志这才起来，这张白色椅子是木头做的啊。

「……给我等一下！这是州府的公物耶！你们这些臭蝗虫还真给我吃？还有我的桌子！啊，还好桌子是大理石做的。话说回来，红州还有经费买新椅子吗？监察官会不会不相信我说的话啊？」

心念一转，志将刚才剩下的烟草放进火钵，点火引燃。瞬间，门窗紧闭得几乎不通风的州牧室内，充满了烟草的青烟，然后蝗虫们也变得无法动弹了。可是——

「……我说……我觉得这下去，我们会一起死在这里耶？如果不赶快让新鲜空气流通进来的话。听说在火灾里死去的人，多半是被烟呛死的。这是悠舜说的啦。」

屏风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志却并不太惊讶。反而呵呵呵的笑了越来。

「……你也觉得？我刚才也正好在这个问题。不过啊……你不觉得……这好舒服吗？我好像听见三途川的流水声了……我那已经死掉的好友，好像在河的另一端向我招手耶，好棒啊。」

屏风那头的男人慌忙冲进室内。

「哇！不好了！志你快回来啊！你不能死在这里啊！」

男人拉着志，打拉门。大量飞蝗因此飞进室内，但大部分都因室内的除虫浓烟而掉落在地。男人一边拍掉附着在志脸上的蝗虫，一边强迫他吸进室外的新鲜空气，总算让他恢复了意识。

「……志……回过神了吧？」

「……嗯，马马虎虎……是说，刚刚真的好险喔？」

「要是你真的过河了，我就真的完蛋了。」

「抱歉……我刚才突然有点自暴自弃，很抛下一切。」

男人拖着志回到室内，蝗虫都死得差不多了，抓起椅子，上面的蝗虫尸体便纷纷掉落，恢复全白的颜色。椅子虽然被啃得破破烂烂，但毫无疑问的，这是原本那张州牧椅。

只是，由于被蝗虫啃过，在坐下的瞬间，四只椅脚有三只登时折断，志也跌坐在地，后脑杓「咚」地，敲在满是蝗虫尸体的地面上。

一阵尴尬的沉默。

「……欸，我说……这下你应该清醒了吧？志……」

「……清醒了啦……刚才这是怎？是整我吗？」

「……没有，怎么会有人整你。」

「那你至少笑一下啊，笨蛋！不然大叔我很丢脸耶……（内容加载失败！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