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可以去。

觉得有点冷，萤缓缓张了眼睛。

外面传来鸟叫声。

天好像才刚亮。

她手背擦擦额头上的汗，喘了一口气，有点倦意。

感冒已经好了。现在身体的沉重感，不是感冒引起的。

她自己知，身体状况比刚离播磨乡时更糟了。

她翻个身，把身体蜷曲起来。

口很闷，总像有块冰冷的东西压在那里。当由冷转热，膨胀起来时，就会往上推挤，涌出一股铁锈味。

她闭上眼睛，回刚才做的梦。

在掉落河川时，她本能地寻找夕雾的手。

明明知把手伸出去，那只手也不可能拉住她，她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寻找那只手。她觉得这的自己既滑稽又可悲。

模模糊糊记得，有人把她从水里捞上来。那只大手感觉很像她下意识寻找的那只手。即使那只是梦，她也欣喜若狂。

不可能是昌浩。绝对不会是个子跟自己差不多的昌浩。

那也不是女人的手，怎么都应该是十二神将腾蛇恢复了原貌。

腾蛇的原貌跟白色怪物的模相差太远，到现在她都还不太能接受，很佩服昌浩可以泰然自若地面对他。

口热了起来。

萤靠着意志力，把涌上来的气味压下去，轻咳了几声。

那对烧炭维生的夫妇还在睡觉。她不忍吵醒他们，也不让他们知她的状况不好。

病情发，强忍着熬过去的萤，喘口气，微微一笑。

那对老夫妇不知怎么的，刚始还以为她跟昌浩是奔，从京城逃出来的情侣。

没错，是从京城逃出来的，但是昌浩拼命否认前半部分奔的说法。

萤偷偷笑起来，心的确不能承认。

后来老妪还下问过她，是不是跟哥哥一起出外旅行？

她看起来比较娇小，所以老妪认为她是妹妹。

「我们才不是兄妹呢……」

这么喃喃自语的萤，挥去了浮现眼底的身影。

背部的伤，好像诉说着早已消失的疼痛，她不由得动了动身体。

——萤……

在背部受伤时，已经决定遗忘的声音，呼唤着这个名字。

是梦。

萤对自己施咒，让自己不要再这的梦。

甚么都不，暂时让大脑放空的萤，忽然察觉外面纷乱嘈杂。

不是声音嘈杂，而是空气动不安。

她讶异地爬起来，发现应该跟老夫妇一起睡在她旁边的昌浩不见了，他的草席是空的。

她担心地爬来，悄悄走出去，没有吵醒老夫妇。

出去一看，不禁倒抽口气。

是结界。她一直没察觉，有结界围绕着小屋，昌浩和神将们站在结界外。

环绕着他们的空气，显然出现了异状。

她轻而易举地穿越了结界。

「咦，萤？」

穿越时，保护墙产生微微的震动。昌浩察觉震动，回过头看。

萤默默环视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