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起来，晴明会去出云，就是听从贵船祭神的命令。

小怪会起这件事，是因为他们正在前往贵船的车之辅车上。

那之后，昌浩速战速决地把工做完后，下班时间一到离了阳寮。他冒着雨快步赶回家，把直衣换成狩衣，出门前还告诉彰子今天会早点回家。

山路被雨淋得满是泥泞，车之辅小心地往前走。它怕车轮卡在泥泞里不能动，会给昌浩添麻烦，所以走得比平常都心。

「车之辅，你还好吧？」

昌浩从车窗看到山路的状况不太好，因而担心地问。

飘浮在车轮中央的鬼脸好像回答了什么。

昌浩转头看看小怪。小怪叹口气，口说：「它说：『主人，不担心，比起播季节时的田埂，这程度的泥泞一点都不算什么。』」

这啊！昌浩这才安心地眯起了眼睛。小怪瞄他一眼说：「昌浩，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老叫我帮你做口译，你就不会自己努力去听懂吗？」

昌浩不好意思地搔搔太阳一带，把嘴巴撇成ㄟ字形说：

「我有在努力啊！」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努力成果啊！」

坐着的小怪轻描淡写地讲。昌浩嗯嗯啊啊好一会儿才说：

「如果很仔细听，还是把意思搞错的话，岂不是很对不起车之辅？」

他怕自己所理解的跟车之辅说的话完全不一。

这一来他会觉得很悲哀，也对不起车之辅。

小怪叹口气说：「总之就是要熟练，若不多试几次，就不会熟练。我不可能每次都正好在场，而且如果可以直接跟你说话，车之辅也会比较心。」

小怪甩甩尾巴，接着又说：「现在的情况就像人在身旁，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声音，却得透过侍女传达每句话才能谈。昌浩，你也不希望你跟彰子之间必须这才能谈吧？」

这的譬喻重重打击到昌浩。

他满脸沮丧地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口说话，声音听起来特别凝重。

「当然……非常、非常不希望……车之辅，对不起。」

听到主人凝重的低语，妖车吓得跳起来，车体剧烈摇晃，发出嘎当声响，小怪不禁板起了脸。

主人，不替我这下人那么多啊！主人！主、主人、主人！主——人！

车之辅拼命诉说，无奈昌浩都听不见。听得见悲痛呐喊的小怪只能啊啊地摇头叹着气。

「遇到不会的事情，这逃避永远也学不会啊……」

昌浩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愁眉苦脸地碎碎念。

有太多昌浩不擅长的事，他从来就不会去克服，而是在自己擅长的事上精益求精。不过，还是应该多少学会一点自己不擅长的事，这的努力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