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向父亲告退后，昌浩又回去工，继续没做完的事情。

『你父亲叫你早点回家，你还在摸什么？』

配合昌浩的视线高度而飘浮在半空中的太不解地问。昌浩苍白着脸，点头回应她说：『我在抄下个月的历表，休息太久了，要赶快抄……』

再过几天就是下个月了。

昌浩思索着。

从三月始，昌浩随成亲去出云国之后，就没有打杂的人了。虽然还有一个直丁，但是他负责历表和漏刻5，所以两人很难碰到面。

尽管并没有规定他只能做他那边的工，可是，光做阳和天文的杂务也很忙碌，不可能全部给一个人来做。所以昌浩一休假，杂务就会堆积如山。

『恐怕得去拜托使部的人……』

几经思索后，昌浩叹了长长一口气。

这回可说是长期出差，不必担心任何人的眼光，心情轻松多了。

他准备好纸张，在房间角落的矮桌旁坐下来，始磨墨。

——工、工……

啊！昌浩停止呼吸。

他仿佛看到把前脚放在矮桌上，盯着他写字的白色的头，但是，一眨眼就消失了。

心跳加速。

全身僵硬得动不了的昌浩，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注视着白色纸张。

好痛……腹部穿孔的伤好痛；指甲扎入的伤疤好痛。

还有，彻底醒悟的心，声声惨叫着。

坐在矮桌旁盯着昌浩看的太，低声念：『你的脸色真的很差呢……』她站了起来，又说：『还是听吉昌的话回家吧。抄写谁都会，可是你的伤只有你可以治愈啊！』

我说得没错吧？太双手扠腰，对着没有人的空气征求同意。可以感觉到，隐形的六合应和了她的话。

『看吧，六合也这么说，或者你根本不屑听我的话？』

太咄咄逼人，昌浩慌忙说不是那。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必须做完这个工……』

昌浩说得吞吞吐吐。这时，传来了趴跶趴跶的急促脚步声。

太警觉地转过头，看见眉毛倒竖的敏次正从柱子那边走来。

敏次停下脚步，盯着昌浩，表情严厉，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昌浩，我听说了。』

『咦？』

昌浩一头雾水地反问，敏次吊起眼角瞪着他。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昌浩焦虑起来。可是，该收拾的东西、准备资料和打扫，他都没偷懒，现在也正要始抄写历表，今天或明天就会抄完，分发给各个省厅，应该没有问题。还是这也太晚了？那是因为自己请假而耽误了，所以关于这一点，他毫无反驳的余地，如果因此被责骂，他也只能歉。

昌浩猜了很多原因，但是全猜错了。

隔着矮桌站在昌浩面前的敏次，蹲下来配合昌浩的视线高度。

『你要陪成亲大人去西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