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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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听惯了不绝于耳的激烈雨声。

许久不曾爬起来的笃子，起身倚靠凭几，有意无意地听着雨声，不知不觉打起了瞌睡。

听见嘎当声响，笃子猛然抬起了眼皮。

屋内一片漆黑。她看庭院，所以吩咐侍女掀起了竹帘和板窗，可能吹风吹得太久，有点凉意。

「啊，糟糕。」

笃子慌忙披上外褂，拉拢衣襟，盖好肚子。

悬挂在外廊屋檐下的灯笼已经点燃，亮光一直照到有竹帘的地方。

忽然感觉到人的气息。

她环视周遭，发现有人躲在灯笼亮光照不到的帐幔架后面。

眨了一下眼睛的笃子，很自然地出声叫唤。

「成亲大人……？」

很暗看不见，但是，她凭气息就可以知是他。

「妳真厉害……」

参杂着苦笑的回应声，听起来特别苦涩。

「你怎么了？好像……」

话还没说完，笃子就张大了眼睛。

从帐幔架缝隙吃力地钻出来的丈夫的模，简直惨不忍睹。

「你……！」

看到笃子脸色发白、哑然失言的子，丈夫浮现苦笑。

「害怕吗？」

「不……害……怕……」

因为声音出不来，所以笃子摇头给他看。

她不是害怕，只是很吃惊，那模也太惨了。

不但没戴乌纱帽，连发髻都落了，长到背部的头发掉到前面，遮住了左半边的脸，瞬间瞥见的脸上有一大片严重的伤口。身上的狩衣破破烂烂，令人不禁赞叹损毁成那，竟然还能保住衣服的形状。

丈夫的动异常缓慢，磨蹭似地缓缓走过来。

走到笃子旁边，膝盖一弯，就直接跪下去了。

「呼……」

垂着头深深喘口气的丈夫，疲惫到她从没见过的程度。

笃子思索着该对丈夫说什么。

「呃，那个……」

她试着说些什么，但是，觉得说什么话都不合适，不得要领地嘟囔几个字就打住了。

忽然，丈夫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真难得呢……」

成亲没到笃子也会这支支吾吾。

察觉丈夫温柔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笃子噘起了嘴巴。

「你这副模回来，我当然会吓到啊。」

他在喉咙深处轻轻窃笑，回应提高嗓音的妻子。

「没错。」

然后，再深深喘口气，笃子的丈夫就把肩膀靠过来了。

丈夫的头咚地靠在笃子纤细的肩膀上。感觉得出来，他似乎安心了，被头发遮住的脸霎时放松了。

笃子心，啊，他现在闭上眼睛了。

明明回呛他说你才难得呢，从嘴巴里吐出来的话却完全不一。

「你要躺好才行喔。」

「嗯……」

小小声的回应，搔过笃子的耳朵。很久没听到这么有气无力的声音，笃子突然很哭。

太好了，他终于回来了。

累成这个子，应该会在家里乖乖待一段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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