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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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电又称为神鸣，划过天空的雷光又称为神光。那光芒劈下来，雷声大，可以祓除所有灾难，有时也可以治愈疾病和伤口。

但是，前些日子劈落在乡里的雷电，与神祓众崇拜的神不一。

撕裂满天乌云的红光，和原本远离的雷，都非常靠近了。

雷鸣轰隆。

听到那个声音，就会觉得口颤动，心情纷扰不安。

那是可怕的声音，那是带来万恶之物的灾难征兆。

「──……」

听见微弱的敲门声，神祓众的长老梦见师，从梦里醒来，张了眼睛。

乡人都称她为姥姥，知她名字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没有比她更年长的人，所以，没有人知她的年纪、名字。

总有一天，她会去见同时代出生的亲人，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又响起微弱的敲门声。而且，接着响起某有重量的东西在墙壁拖行摩擦般的声音。

姥姥披上衣服打门，看见脸色苍白的女孩蹲在那里。

「萤……！」

缓缓抬头看着惊讶的老妇人的萤，露出虚弱的微笑。

「对不起，这么晚来打搅……」

老妇人蹲下来，把手搭在萤的肩膀上。

「没关系，快进来。夕雾呢？怎么没跟妳在一起……」

萤对察看四周的老妇人缓缓摇着头说：

「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因为夕雾绝对不准我离宅院……」

老妇人把呼吸急促的萤扶进屋内。

她让萤躺在木地板上，然后点燃地炉，代替灯火。

被燃烧火焰照亮的萤的脸庞，蒙上了接近死亡的影。

萤平静地询问全身僵直的老妇人。

「姥姥……我还可以活多久……？」

老妇人心痛地眯起眼睛，发出沉重的叹息。

「妳果然是来问这件事……」

「嗯。」

萤点点头，整张脸纠结起来。

「因为……不知……会很困扰。」

萤说话的声音颤抖，织着情感。

「我必须先决定……做得到的事……与做不到的事。」

撑起身子的萤，倚靠着老妇人，肩膀不停抖动。

「我是抱着觉悟来的，所以……」

悲痛的神情抬头看着老妇人的萤，眼里没有一丝的犹豫。

保护菅生乡的神社被击碎，里面供奉的神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九流族的比古告诉她，原本供奉在神社里的两柱神，被囚禁在暗黑的水底下。而做出这件事的人，是个可怕的阳师。

比古说昌浩被那个阳师打得遍体鳞伤，暂时回京城的安倍家了。

傍晚袭击乡里的妖怪，就是那个阳师操纵的。这个囚禁神、破坏保护菅生乡的结界、操纵那的妖怪的术士是谁，萤也听比古说了。

从比古口中，说出了她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的名字。那个男人为什么会那么做？她怎么都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