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心里有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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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某天我拿起麦克风说：「今日天气晴。」^㊟听到的人大概会这么——喔，折木奉太郎在测试麦克风啊。也或许会这么——折木奉太郎告诉大家他认为今天是晴天。双方的推论都相当合情合理，哪个推论与事实一致只能够凭运气。提高命中率，必须尽可能取得详细数据，但不能老盼着资料从天上掉下来；而且就算取得巨细靡遗的资料，说到底也不过是提高命中率罢了。

（注：日本人在麦克风试音时，习惯以这句话（原文为：「本日ほ晴天なり。」）做测试。）

十一月起，社办只有我和千反田在。世间放火窃盗万圆伪钞买凶杀人等社会事件纷起，我们却远离尘嚣，兀自怠惰地虚耗秋天的放学后时光。奉行节能主义的我之所以少见地激动强调上述「靠运气」一事，是千反田爱瑠至今对我在「冰菓」事件的表现，仍然不可思议地赞不绝口。

千反田口中的我简直像脑子拥有六感的人。假如是被贬低，我还能够一笑置之，但被吹捧就没办法当没听到。我讲完上述又补了一句：

「所以，你要是说我很走运都OK，但可不可以不要讲得我好像做了多了不起的事？」

平日极为温厚笃实的我难得激动辩解，千反田似乎有些吓到地睁圆眼，但不一会，便得出结论似地微笑点头说：

「折木同学是很谦虚的人呢。」

唉，你……真的不懂。

我们进入神山高中将近半年，一始还觉得千反田的好奇心不过是平凡无奇的一般程度，后来逐渐明白根本是惊人的异常。在认识千反田异常好奇心从何而来的过程中，我被卷进几桩事件，「冰菓」事件也好，「女帝」事件也罢，我承认当中我不是什么都没做；包括「十文字」事件当时，我也在千反田不知的地方动了些手脚才让事件落幕。

但还是趁这个机会一次讲清楚比较好。

「千反田，古人有句话说得很好哦。」

「……什么话呢？」

「『理和膏药可以贴上任何地方』，就算我碰巧把膏药贴上该贴的地方，不表示我明白其中玄机。」

我认真地在讲，千反田不知为何高雅地掩着嘴边轻笑出来，面对微愠的我说：

「没到折木同学也会讲出很少的俗谚。」

是吗？我自己都没发现。

不对，重点不在这。我反驳，千反田抢在我之前，依然笑盈盈地继续说：

「我不清楚折木同学为什么要这么严肃辩解。嗯，我知了。假设折木同学你的推论大多与事实相符，不是你很聪明，只是运气好好了。

尽管你的说法是贴膏药，可是能够找出推论这一点，你不觉得就是很了不起的才华了吗？即使播下的子能否花结果必须靠……（内容加载失败！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