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3)蓝之笼

「那个叫玖渚的小鬼啊」志人君自言自语似的向我说：「究竟是何许人也？那娘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花了好些时间才察觉他是对我说话，我慢了一拍回答：「就说她不是小鬼嘛。别看她那个子，其实已经十九岁了。」

「喔。」

正常情况下，志人君此时该出言顶撞，他却只是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地点是七栋四楼吸烟室，我和志人君迎面而坐。我们都不吸烟，只是在此消磨时间；话虽如此，时间这玩意就算置之不理也会自行消磨，是故这表现也不太正确。真要说起来，我们或许是为了避免被时间消磨而坚守于此。这是百分之百错误的假说，可是十分适合来解释目前的情况，是相当不错的比喻。

我朝走廊后方瞟了一眼，焦点锁定在一长排门扉里的其中一扇，试图凝视房门的另一侧。不过毕竟相隔了一段距离，我也不像某昨小岛上的占卜师拥有千里眼，因此不可能透视房内的情况。我知的也只有「死线之蓝」和「害恶细菌」在那里面谈论某事。

我无从揣度两人对话的内容，我对那事一无所知。

「兔吊木垓辅吗」

我语声轻微、心情沉重地呢喃。

年纪应该是三十上下，我不知那头白发是后天染的或是少年白，总之差不多是这个年纪。有一轻佻浮滑的气质，光凭这气质就能断定他这个人绝不简单。比如某处有一条又粗又长的线，那么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属于彼岸的人。

一如红色承包人，一如蓝色学者。

「喂，你说呀，你倒是说说呀。」志人君这次略微加重语气：「那个叫玖渚的娘们，到底是何许人也？我在问你，你告诉我嘛。」

「你认为我知答案吗？」

「你一定知吧？你不是她的男朋友？」志人君凑过来说：「可以跟那个兔吊木先生对等谈的人，可以跟那个兔吊木垓辅站在同等立场说话的人，我可是头一回见到哪。咱们这里的所有人就连博士都做不到。就算他们曾经是『业集』的同事，这也未免」

「这说法有点不对。」我出言纠正。「玖渚友和兔吊木垓辅并非对等的伙伴。以阶级来说，玖渚的地位高于他，因为那丫头是『集团』的领袖。」

「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就连我都还是半信半疑，不，差不多三信七疑吧？」我自嘲般地耸耸肩。「唉，真是非同小可的戏言。」

「太扯了。」志人君往沙发一靠，接着又重复三次相同的问题。「所以她究竟是何许人也？」

「你因为我知吗？」我也还以相同的答案。「你以为我知这事情吗？志人君。」

「你也不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