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1) 斩首之一

人物:伊吹佳奈逆木深夜——

人上有人,唯高处不胜寒。

那是非常凄惨的光景。

如果硬要什么来比喻的话对了!就是葛鲁伯特?诺贝特的那幅「河」。那令人呕的大理石色河川,就描绘在佳奈小姐的画室靠门口半侧。

应该是昨天地震时掉落的油漆吧,油漆罐散乱各处,就连铁管搭成的简易柜子也倾倒在地。地震把柜子震倒,连带堆放的油漆罐滚落,颜料泼洒一地,结果就是这条「河」。那并不难象,事实也多半就如推测。

然而!尽管那已是非常异的光景问题却在那条河的对岸的景象,既无法象,也不可能推测,根本就不是「地震造成」所能解释,世界上没有任何地震可以造成那结果。

颈部以上消失的人类身体伏倒在地。

没有头的尸体。被斩首的尸体。

如何表现端看个人,那都是同一件事。

「」

那个欠缺头部的身体,穿着跟昨天佳奈小姐一模一的小礼服。看起来很高级的小礼服,佳奈小姐曾对我咆哮穿着它画画也绝不会弄脏的小礼服,如今却被流出的血染成红黑色,已经不能再穿了。

而且连应该穿它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倘若要更正确地表现应该要穿它的人,已经死了。

「这太残忍了。」

我忍不住低语。其实没有必要特别说出口,但我真的忍不住低语。

稀释剂的臭味。

距离佳奈小姐的身体倒地处不远,有一个朝着反方向的轮椅和一张画布。距离有点远所以看不清楚,但画布上画的人似乎是我。

「」

那真是了不起的成品。即使在这距离,即使在隔了一条河的这距离下,也能够了解。不是头脑，而是整个身体为之惊异。就某意义而言，那幅画比无头尸更加震憾。

我起佳奈小姐昨天说过的台词。挑选鉴赏者的品，我不曾称之为艺术,原来如此现在这幅就无可挑剔了。

伊吹佳奈的的确确是个天才。连我都为之战栗的天才。

因此也更为惋惜。对事物感到惋惜，那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但我是真的觉得很可惜。

对佳奈小姐的死。

对伊吹佳奈的死。

「为什么」

是的,伊吹佳奈死了。

这世界上有谁被人砍下头以后还能够活着呢?纵使是拉斯普廷，倘若脑袋被砍也难逃一死吧，更何况佳奈小姐在体上只不过是普通的人类。

「总之一直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因为没有人口,所以我便说了。一看玖渚,她正嘟着下，一副惊讶、不可思谋的神情看着佳奈小姐的尸体。是有什么不远的事吗?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那事的时候。假如要对玖渚的一举一动寻找理由，那我的人生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