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雁国位在柳国的东南方，冬天的气候和柳国并无太大的差异。和柳国一，如果没有马车，很难在冬天旅行。因为雁国没有马车，所以都搭驰车，驰车拉着牢固的客车，沿着整备完善的干南下。

穷人只能结伴在干上赶路。刺骨的寒风吹来，即使走在路上，身体也快结冰了。旅人前都抱着折婆子，拎着装了少许木炭的袋子和木柴，低着头走在路上，太冷的时候，就在干上烧柴火取暖。驰车超越这些旅人，在干上奔驰。

「这么冷的天气，走在路上一定很辛苦……」

祥琼对坐在对面的乐俊说。客车上有两张三人座的椅子相对，但目前只有祥琼和乐俊两名乘客。

「祥琼，妳真的要去戴国吗？」

祥琼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去庆国。」

「什么？」

「我原本打算去庆国当下官接近景王，然后取悦她，再伺机篡夺她的王位——虽然有一半只是而已，但另一半是认真的……你听了会生气吗？」

乐俊翘起胡须说：

「俺不会生气……但如果真的发生这事，俺没脸见景王。」

「是啊。」祥琼笑了笑。

「所以我要有户籍。因为我听说只要去戴国，就有船可以去庆国，在庆国可以得到土地和户籍。」

「喔，」乐俊看着上方，似乎在回，「好像之前有聊到这件事。」

「原本打算骑着吉量去戴国，但后来觉得先去庆国，找一个可以给我土地的地方也不错。」

祥琼说着，注视着自己放在腿上握的双手。

「其实我念念不忘自己的公主身分……不失去住在王宫，过着锦衣玉食生活的自己，觉得在农田干活，穿着粗布衣服很丢脸……听说景王和我年纪相仿，就很嫉妒她，无法原谅她拥有我失去的一切。」

「是喔……」

「老实说，我至今仍然很排斥住在廉价旅店，觉得穿毛织的衣服很丢脸……但是，这一切都是对我的惩罚。」

她握的双手更加力，粗糙的手指变得很白。

「我以前在王宫时整天吃喝玩乐，完全没有做任何事，根本不知百姓怨恨父王到要杀了他……我根本不愿意去了解这些事，目前的一切，是对我在王宫那段生活的惩罚。所以月溪——惠州侯注销了我的仙籍……我终于明白了这件事。」

「……嗯。」

「因为我不是公主了，所以只能住去里家，我还未成年，也没有能力当官……所以被送去里家，以前我完全不知这些事……」

「妳现在终于知了，这不是很好吗？」

「是啊，」祥琼笑了笑，「景王是怎的人？」

「她的年纪的确和妳差不多。」

「但不会像我这么愚蠢。」